平城。
更深夜漏,寒风凛冽。
一盏盏白灯笼在风中飘摇,檐角挂着的招魂铃响起悦耳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街道愈显清晰。
“夫君,大姑娘呢?”
灯下守着的众人,见护卫将白璟送回,连忙迎了上去。
“五公子,得罪了。”护卫解了白璟的穴道,他一直抑制只待决堤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他用力推攘护卫,便要破口大骂。
但望着围过来的女人们,他还是强忍住情绪,不想因为自己而令她们担心,却因极力忍耐而使得面部涨红,额上布满青筋。
五嫂崔氏以为他不舒服,连忙上前扶住他:“夫君,可是伤口疼?”
白璟摇头,从发堵的喉咙中挤出两个干涩的字眼:“不疼。”
崔氏吓坏了,哽咽着问:“那你怎么了呀?”
白璟就着崔氏的手,深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才有所平缓。
他看向大家,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竭力让语气平稳:“我们一共收了十几万具尸首,但没有看到小七,明微她留在阴山,继续寻找小七的踪影。”
“没有发现?”俞皎的表情十分复杂,难以言喻,像哭,像笑,又似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便掺杂了几分惶恐。
没有找到?
活着,还是尸骨无存?
白璟颔首:“但我们找到了小七的玉佩,玉佩绦带被刀刃齐齐切断,猜想是小七与人搏斗时掉落的。”
俞皎深吸一口气:“所以夫君当时在战场上,这才不小心落下了玉佩,但又找不到的夫君的遗体,明微认为夫君还活着,于是连夜去找……”
白璟再度颔首,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担忧、惶恐、忧虑……可就是没有一丝欣喜。
众人谁也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或许对她们来说,只有不生出希望,等到尘埃落定时,才不至于绝望。
俞皎的情绪,也并未因此激动。
她如此平静,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白璟见她如此,忍不住出言安慰:“七弟妹,你若想哭,那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俞皎摇摇头:“多谢五哥关心,如今还不是哭的时候。”
白璟一时语塞,更陡生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在众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比他清醒,比他坚强。
只有他,被负罪之感桎梏,难以解脱。
二嫂任氏眼见气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