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清将墨池遣出,方语重心长地对红弦道:“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罢了,不管怎么样,平安回来就好。”
红弦低下头,微一哂笑,平安就好,可如今这个家里,最难得的便是平安。
“历来有了后娘,前房儿女心里都是有些委屈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在孕中,你多容让她一些,等过了这些日子,爹会给你做主的。”秦士清软言安慰着红弦。
红弦苦笑一声,眼下做不了的主,过些日子,便更不可能了。
不过,他总是知道自己是委屈的。
只要他还知道自己委屈,自己便不用怕。
秦士清看着低眉顺眼的红弦,心里也是一软,又想起上回朝会之后,位及人臣的平阳王,竟与自己这个小小的四品官唠起了家常,再加上这回平阳王妃的赏菊宴也邀了自己的妻女,十有八九,便是眼前的红弦,被看上了。
自己方才进来之前,他们兄妹正说到红弦此时亲事无着,或者此时,自己应该告诉红弦这个好消息。
“再过两天,平阳王府的赏菊宴……”
红弦想起这两日紫袖的一言一行,生怕自己流露出一点渴望,便再招祸事,当即只是拒道:“您放心,我不去就是了。”
反正,那什么王府,也不是她所希冀的。
“为什么?”
秦士清不明白,他的女儿年纪渐长,正是需要与这些贵妇交际的时候,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却又说不去。
更何况,这极有可能是她未来婆母所办的宴会。
红弦幽幽叹道:“去了,难免与姐妹之间争风,我如今还是不要碍别人的眼的。不然的话,您所说的平安,也就不可得了。”
秦士清无奈地道:“你便不能让她们一些?”
红弦梗着脖子道:“还要怎样让?再让,我便该去伺候我娘了。”
秦士清长叹一声:“你也这样说,她也这样闹,你们倒都不怕把我先逼死,是么?”
看到秦士清恼火,红弦只垂首道一声“不敢”。
秦士清看女儿一副委委屈屈地模样,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髻,道:
“红弦,你年纪渐大,品貌无不上佳,只可惜,为父的官阶尚低,在朝里人微言轻,交际又窄,不能给你谋一份好前程,你这样的品貌心智,到宫里为妃也不为过。只可惜如今圣上老迈,你若选秀入宫,难免委屈。为父不可能让你去受这个苦。如今京中,这些王孙公子,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