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余氏,上了软轿,回到自己的小院,心神不宁,面色惨白。
自珠兰将红弦、阿柔带走,自己便再没有一点可选择的余地了。
如今,她只剩下了听天由命。
一切,都看秦红弦能不能信守承诺,而红弦是否会守信,则要看王妃如何问话了。
嫁入王宫的这几年,余氏深知,自己这位婆母不是好相与的。所以,平时人前背后她是那样地胆小,让人看着并不像是能上得厅堂的。
而那个秦红弦,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面对王妃的问讯,她是或者能够信守对自己的承诺,可是,她守这一诺,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留着自己,与明簪为难么?
秦红弦固然不会喜欢明簪,可是,她更不会喜欢自己。
毕竟,明簪只是打了她,而自己,却是要杀她。
此时此刻,余氏只觉得自己前路未卜。
她在王宫这几年的谋划,渐渐地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心腹,可是,她的眼目还不能放到王妃身边。
她无法知道王妃与秦红弦会说些什么,她只能等待。也许等到了明天,也许,用不了明天,她就能知道结果了。
抬起头,看看天边的月亮。
夜凉如水,何况深秋。
这样美的月亮,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能够看到了吧。
腹中的胎儿,似是感觉到母体的不安,他在里面伸拳弄脚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余氏捂着自己的肚子,是啊,自己还有这样一张王牌,有他在,自己在这王宫之中,便不至于只剩下死路一条。
自己多年的谋划,到最后终久还是不如一个孩子来得管用。这实在是对自己的智慧的侮辱。——余氏如是想。
“娘娘,别想太多,咱们回吧。”旁边的宫人,开口劝道。
余氏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也好。静儿,你的绣技最好,回头,将这月色绣一幅挂屏给我吧。”
静儿只道一声:“是。”
余氏得到静儿的回应,这才上台阶回屋。
“你回来了。”屋子里明简,已然等候多时。
“平时不爱动弹,到现在,大着肚子,大晚上的,跑什么呢?”
余氏坐了下来,仰着脖子,叹了口气:“我今儿再不走走,往后也没机会了。您这么晚了,又过来做什么呢?”
明简挥了挥手:“叫你的丫头,都先出去。”
余氏哂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