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春愿意寻死吗?他当然是不愿意的。如果他的骨头有那么硬,他此时就不会火急火燎地进入羌王宫请罪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他嗫嚅着:“臣、臣......”
他来前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种。什么**的“先帝对他怀念不已,恨不能与他团聚”,这无非就是换了一种名义逼他**!史书记下眼前这一幕,公主就不担心百年之后,人们大肆批判她残暴吗?
他抬起头,对上那站在大殿门口的、公主的眼睛———他看到公主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了一根朱红的立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钱富春:“......”
春日的寒意一点点爬上他的脊背,他心中还怀抱着微弱的侥幸,只是叩首,道:“臣已知罪,求公主殿下开恩!”
祝凌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明一招了招手:“压下去,查。”
请假的病假的确罪不至死,但他是乐珩用来钓她的“饵”,这个“饵”查到最后,说不定弄虚作假......就是他最轻的罪名。
眼见着明一上来压走他,钱富春慌了起来,太子往往都是将证据摆在明面上才会出手,但公主的行事手段与太子迥然不同,他疾呼:“公主!臣知晓自己有罪!但不能轻罪重罚,置律法于不顾啊!”
“轻罪重罚?”祝凌往下走了几步,弯腰站在他面前,她是笑着的,但眼神却很冷,她的指尖虚虚地点在钱富春的衣领处,“钱大人,我问你———治粟内吏俸禄几何?”
不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离开羌国半年多,竟不知治粟内吏的俸禄,已经够得上与黄金等价的密云缎了?”
密云缎是卫国的特产,以手感柔滑如水、花纹典雅大气著称,数十个巧手织女忙碌一天一夜才能织得半寸,是卫国皇室的贡缎之一,市面上流通的密云缎都是稍有瑕疵的“次缎”,但所谓的瑕疵不过是花纹不够规整,颜色不够鲜亮,但仍旧不影响它昂贵到极点的价值。
祝凌在没有报名参加比赛前,就是在卫国行商,密云缎也经手过几次,熟悉得很,自然能轻而易举分辨而出。M.
钱富春心下大骇!
因为明一来得突然,他急着进宫请罪,忙中出错,竟然忘了更换里层的衣衫!那密云缎不过是贴着脖颈露出了一小圈,便这般倒霉被公主发现了!
“反应过来了?”祝凌直起腰,示意明一将人押走,“我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