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不能再耗下去。更无奈的是,再过十余天的时间,便是每月一轮的酒市。
误了时间,错过那些酒楼掌柜的挑酒,只怕以后会越来越难。
即便是收粮,也要去远些的地方,临近汤江城的粮行农庄,估计都有主了。
“采薇,司虎回来后,便告诉他,这几日莫要再出外乱走。”
并非是徐牧过于谨慎,而是看似风平浪静的汤江城,那位卢坊主迟早会对他们发难。
这怎么着也算大仇了。
“徐郎,奴家晓得。”姜采薇立在庄门,末了又补上一句。
“徐郎,若碰到祸事,便先跑远。”
徐牧点了点头,待陈盛把马车套上,一行四人,外带二匹狄马,取了朴刀和铁弓,径直往东边城门急奔而去。
“东家,我等去哪儿收粮?”
“若不然,去澄城如何?那李小婉是官家小姐,也算朋友一场,我等去了,她自然会帮忙。”
“不去。”坐在马车上,徐牧言简意赅,好不容易才摆脱三个祖宗,他可不想又牵扯进去。
再者,澄城并非产粮之地,顶多是有几家粮行,去那里作甚。
“去丰城。”
>马车调了个大头,沿着平坦的官道,继续往前,等到了丰城附近,已然是天色昏黑。
不多时,又有刚入夏的急雨,如村妇筛豆子般,哗啦啦地漂落整个世界。
汤江城西坊。
司虎从一家小酒肆里探出了头,笑说了两句,似是找到了晚归的理由,喜得又捧起面前的酒碗,与对桌的人碰了一个,随即一饮而尽。
“我讲过了的,你我一见如故。这一日,便不醉不归。”
捻着一枚花生米,司虎瓮声瓮气地开口。
在他的对面,同样是一个络腮胡的巨汉,豪爽笑了两番,便又举起了酒碗。
两人相识于今日午时,在西坊遇到恶霸欺侮路人,便齐齐出手,英雄惜英雄,才有了这一场相见欢的酒宴。
“与虎哥儿一样,我生平也最见不得恶霸之人,但凡再遇见,便再打,直至人间太平。”
司虎脸色涨红,那一句“直至人间太平”,听得他又倒满了酒碗,拱手高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