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催促下,十万仓皇老卒,开始迈动脚步,踏过四溅的积水,往河州行去。
当头的上空,隐隐还有崩石的呼啸,掠过他们的眼帘。
……
边关下了一场雨,远景雨色模糊,近景同样浑浊不堪。
徐牧拢了拢袍甲,稳稳立在驼头山的悬崖边上。在他的下方,并无郁葱的山色,唯有的,只有一坨坨古怪嶙峋的岩堆。
“东家,十万老兵户已经到了河州。”陈家桥走近,撑起了剑伞,替徐牧遮去洋洒的雨。
“上城了么。”
“还未歇息,便被催促着去守城了。领军的是老将廉永,尚有武勇。”
徐牧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三千的青龙营,八十余位侠儿,还有追随来的二十个庄人,都已经披上了袍甲,持着武器,萧杀地站在他的前方。
“先整装,检查一轮干粮武器。”
呼!
雨水中,三千余人开始垂身,检查着身上所带。
“东家,都无问题!”封秋抹了一把脸,凝声开口。
“压竹笠,遮好麻面!”
“雨天湿滑,但我等不得不去,若有坠山者,恭送赴死。”
“封秋,你来领路!”
三千余的勇士,无一人露出惧色。
>封秋回了刀,点头往前先行,沉沉的脚步,不时踏起溅飞的湿泥。
“行军!”
“呼!”
驼头山上,如黑蛇蜿蜒的长伍,以封秋为蛇头,循着高耸的岩石堆,小心翼翼地往前。
不足两步的狭长山石路,崎岖且湿滑,而下发的位置,数不清的尖石堆,被雨水漂过之后,如倒勾的利刃。
正如徐牧所言,若有坠落下去的,只能恭送赴死了。
“相隔两步距离,莫要往下望。”封秋沉着声音,补上一句。
四周围的景致,仿若也一时变得死寂,唯有咚咚的雨声,添了几分恼人。
徐牧提着一口气,小心地跟在封秋后面,庆幸在上一世,他并非是恐高的人,孩童时最大的壮举,便是在游乐园里,瞒着父母做了两个小时的摩天轮,还写了十八道数学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