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郡一带,听说是有人反了,几个受不得欺的庄稼汉,在一个私塾先生的教授下,聚了快上万人,把当阳郡占了。”
徐牧皱着眉。古往今来,百姓起义多不胜数,但没有挡住官军的兵马,以及大义的名分,会很快分崩离析。
“暮云州离着当阳郡不远,已经开始调兵,只等风雪小一些,便会围剿。”
“暮云州的定边将陈长庆,早已经把当阳郡视作自己的地盘了,岂会让人乱闹腾。五万的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扑向当阳。”
徐牧叹息一声,联想到袁陶死去之后,整个王朝会是怎样的惨状。
“不过,我想给小东家一条信息。”
“一条信息?”
刘武脸色笃定,“我虽然不知道小东家想做什么,但没有任何一个庄子,会养着五百骑的骑兵。即便是内城里的大商贵胄,养的私军,最多也只是些带刀护卫。”
这句是实话,养骑军所耗费的物资,几近是步弓手的两三倍。
但徐牧不明白的是,刘武为何要说这些。
“小东家,从南边入内城之时,大概四百里外,我途经一个村子。”刘武面色变得郑重,“村子里的男人,尽是山猎。”
山猎,指入山狩猎的村人。
“苛政如虎,按着官坊的话儿,村子要在入冬之前,捕猎三头彩雀送入皇宫珍苑,供那位小皇帝冬日赏玩。”
“这等的天时,如何会有彩雀?”
“这便是了,所以,山猎们根本没法子做到,村子的税赋,足足提高了五成。”
“途经之时,见着村子可怜,便多送了几匹老马。后来又听说,这些山猎想入山,都需要交嶂税。”
>“嶂税?这是什么道理!无银子的话,岂非是不能入山了?”
“小东家,穷苦人莫争道理。如果没有法子的话,这村的人在入冬之后,便饥冻交迫,乃至一个接一个死去。只可惜了这上百个青壮山猎,皆是善射的好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牧心头一动,还想再问,才发现刘武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自顾自去取热汤了。
拾月十四。
等待了二三日的大雪,难得慢慢停下。天空中,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