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赫然是蜀使陈方。
“常子由,我识得你。”陈方并无害怕,在打量了一番面前青年后,笑着开口。
“先生如何识得。”
“有一次,他去鲤州书院求书,还四处寻人,打听《清平录》的下册。知你有才,我那会还留意了许久。但后来发现,你这人实则是个书袋子,无书不欢的。可惜整个天下都想不到,有一**常子由横空出世,成为了北渝的三军幕僚。”
“吾才学薄浅,北渝胜我之人,当有二三十数。”常胜没有倨傲,谦逊地行了一礼。
“常子由,你不适合打仗。”
“陈先生,怎说。”“尽是拙计,不及我西蜀东方也。”
常胜依然没有生气,抬起了头,眼神有些向往。
“我亦佩服东方兄。天下若无战争,我当真要入蜀请教一二。”
陈方听着有些无语。按着书文里的意思,面前的常胜,多少带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翩公子的味道。
想要从这样的人身上,讨到任何便宜,可就大错特错了。
“常子由,你让我坐上车驾,莫不是要送我入宫?又或者说,北渝是打算杀使了?”
“非也。”常胜起手,抓起茶壶帮着斟了一盏。
“不瞒先生,不管是今日,或是明日,乃至这数日时间,我家主公都无法见你。”
“这是为何?”
“要安抚一些人。西蜀最近的情报,你也该得知不少了。”常胜挽起袖角,将茶汤推了过去。
“所以……”
“所以,吾常胜,便在这马车里,与你相商和谈的事宜。”
“北渝王的意思?”
“正是。”
陈方沉默了会,“常子由,我入长阳,最主要的事情,你当知晓?”
“知晓,做一副姿态。”常胜垂下头,看着茶汤。
“传到外面的事情,都好说。但现在你我相谈的,确是和谈的真正内容。”
“怎言?”
常胜抬头露笑,“明日起,我会通传整个长阳,便说西蜀为了和谈,割让了鲤州三郡,另外,每年会献上一百万两的岁银。如此一来,我北渝的老世家们,便不会跳了。”
陈方眯眼,“日后传出去,我西蜀岂非是失了脸面?”
“不一样。”常胜摇头,“待你回了大宛关,随便寻个和谈大胜的说法即可。如这种手段,东方兄是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