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当真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你也知,这二三年我时常外出,远行多了,见得多了,便会顾念人间疾苦,再不似当初无心无肺的纨绔少年。”
“范兄……”
“提前与你说了也无妨,这一回,我劝你莫要跟着去,因为很可能会死。从明日起,你借着收佃租的名头,趁早离开澄城,离开北渝。”
“汪兄,若你日后见了徐蜀王,便多说一句……那年边关的一路烽火,范某人怀念得紧。”
汪云泣不成声。
“范兄,不若同去。”
范谷不答,蓄了山羊须的脸庞上,再不见少年时的嬉闹与战兢,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期望之色。
“我约莫是明白了,你我的家国天下,是刻入骨子里的东西。汪兄,有一**也会醒过来的。”
范谷只觉得,眼前忽然有了画面。
满世界的黑暗中,他跟在那位徐坊主身后。徐坊主提着马灯,替他照亮了前方的行路。
明灯之光,是照映黑暗的光泽。
……
内城的一座偏镇,郊外野山。此时,浩浩荡荡聚满了数千人。
担心被北渝巡哨发现,早些时候,便已经派出探骑,侦查的范围增了二三倍。
在人群之中,一个白衣的中年男子,负着剑,不断振臂高呼,鼓舞人心。
他叫元修,原先是上官述留在内城的副手,亦是侠儿舵在内城的香主。此番听闻自家总舵主被围,西蜀兵力大损,他便立即在暗中,招拢了六千侠儿义军。
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个画面,若隐若现。
上官堂主站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火炬,然后,又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握紧了这柄火炬。
星火传承,生生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