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一下子映照下来,将他整个人都笼在了血色中。
从草原到中原,这一路过来,该埋了多少白骨。
黄道春睁开眼睛,咬着牙,再无半分犹豫,迅速上了马。他很明白,若是被赵青云看见,殷先生的全盘计划,将要成为一招废棋。
“有劳英雄。”离开时,黄道春低下声音,与一个中原护卫开口。
中原护卫怔了怔,随即大笑。
“先生有心,吾张开十八年后,再回来戍边卫国。”
黄道春不言不答,待骑马奔出二三里,整个人才放声高哭起来。
……
“停马——”
黄道春离开没多久,前方的草原骑卒,一下子疯狂围了过来。弯刀高举,马鞭长响。
赵青云狂奔而至,握着手里的弯刀,刚要询问——
却不曾想,一个中原护卫没等马队的首领开口,突然迅速靠了过来。
“大胆——”
“将军……可是望州筒字营的忠义赵校尉?我似是认得出来。”
赵青云顿了顿,转过了脸庞,脸庞瞬间涨红。
“三千筒字营报国效死,到最后只剩将军一个。可是将军身上,为何穿着狄戎的兽皮甲,又握着外族的弯刀。”
“望州与河州间,尚有不少筒字营的祠碑,将军可去拜了一二?将军是生在中原,还是生在草原——”
“住口!”赵青云鼓着眼睛,手起刀落,将面前说话的中原护卫,一下子枭首。
马队的人大惊,纷纷抽出武器。
但此时在马车里,昏过去的北狄小汗,却并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我等是北狄——”
“都是中原人的奸细,杀光他们!”赵青云眼睛赤红,声音清冷无比。命令之下,几个随军的小都侯迅速动作起来,领着本部人马厮杀而去。
马队左右,不过三百人的护卫队,一下子被杀得不断倒下。密不透风的马箭,四面八方射来,不多久,数辆马车仿佛成了刺猬一般。
……
夕阳的血色沐浴中。
黄道春孤独地骑着马,赶回了殷鹄身边,还未开口,自个便一下子哭了起来。
殷鹄伸出手,拍了拍黄道春的肩膀。
“道春可后悔了?”
“不曾后悔……吾早已下了决心。”
殷鹄沉默了下,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
“道春,是主公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