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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护膝虽然能让她的膝盖不那么硌得生痛,但棉质吸水快,不多时,膝盖下就又湿又冷,已近黄昏,气温愈冷,寒气不住往她身体里蹿,默言整个人都是僵木的,半跪在那摇摇欲坠。
突然,一股大力粗鲁地将她拽起,扯着她往前走,默言机械地瞪大眼睛,只看到男人线条硬朗的侧脸,和他耳后一条粗且短的陈旧疤痕。
“你……”默言双腿麻木,被拽得跌倒,男人极不耐烦地回头,默言双眼泛红。
罚跪时,她一直保持着平静,既便府里人来人往看猴戏一样对她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她全装没听见,就象给自己封上了一层结界,将外来的一切攻击伤害全都隔绝在外,可一触到这个男人愤怒桀骜的眼神时,默言愤怒了,委屈之极,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对着他的手腕一口咬下。
男人肌肉喷张,刚劲有力,默言一口下去只咬得着一层皮,但她发狠拼命撕扯,一整天来的焦虑屈辱和愤怒全聚集在牙上。
当长福过来禀报,说她在跪在梧桐院时,秦承颂原本没怎么在意,侯夫人肯定不待见她,这是早料到的事,过了半个时辰,他快忘了这件事,从书房出来,打算出去一趟,经过梧桐院,就见她跪在那,娇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摇晃,双眼微阖,面上无悲无喜,一副神游太空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那于她不是惩罚,而是修行。
怒火蹭蹭上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火什么,就是不喜欢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个已经被踩进尘埃里的人,凭什么还如此骄傲?
而如今,她像只发疯的小兽撕咬着他,疼痛从腕上传来,心头那股怒火却出离的被浇灭了。
秦承颂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默言咬得满口是血,然后,看她抬起清丽的小脸,唇角一抹殷红正是他的血,与她雪白如瓷的肌肤映衬,格外艳丽。
当咸腥的血味涌入口腔,默言终于冷静下来,后知后觉有点害怕,下意识想逃,触及男人幽暗深遂的眼眸,和里面一簇跳跃的火星,一瞬慌乱,又横下心来,咬都咬了,激怒他又如何?大不了一个死!
下一秒,男人抬手轻抚她的唇角,粗砺的指腹摩挲着肌肤有一丝刺痛,默言僵硬的后退一步,哪知双腿再次不听使唤绊倒,男人一伸长臂揽住她的腰:“还能走吗?”
你在湿石板上跪一个时辰试试?默言撇嘴弯腰揉捶着膝盖,泪抑制不住双流。
“你就这么点本事?只会哭?”他毫不留情地嘲讽,两手一抄,将拦腰她抱在怀里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