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程明秀在前,默言跟在后面,竟是坐无人居住的宅子,并非荒废,院子很干净,花草修剪整齐,却空荡荡的没人,象这样的宅子,这样的装潢摆设,府里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个下人。
可从外院一直进了内宅,仍没见有仆人出迎,更未见主人。
“怎么没人?”这里算闹市,诺大个宅子竟无人居住?
“你不知道吗?前些日子满门遭屠的孙家?”程明秀道。
“就是礼部郎中那个孙家吗?”默言惊道。
“可不就是吗?瞧瞧,假山上还有血迹,几十号人,一夜之间,死亡殆尽,一个活口未留,连孙大人才出生半月的小孙女也惨遭毒手。”
默言后背冷汗嗖嗖的,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可怖,几十号枉死的冤灵似乎就悬在半空无声诉说着怨怒与悲愤。
“这得是有多大他多大怨啊,怎么下得手去的?简直就是畜牲。”这种无差别的杀戮最让人恨,杀手冷血无情蔑视生命,造成的社会影响也是极为恶劣的,难怪刚才下马车时,周遭的宅子前也是冷冷清清的,原本在街巷里做生小的小商小贩都不见了。
“北城的几家被屠,案子才有点眉目,孙家又出了事,现在朝中的官员人心惶惶,尤其是赞成新政的。”程明秀叹息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被屠的都是推行新正的官员吗?”如果是这样,那真凶岂非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罢着么?
“自然不是,京城有五家被屠,三家与新政有关,有一家是平民,还有一家是反对新政的。”程明秀道。
“这位孙大人是反对者还是赞成者?”默言问道。
“他是中立的,但他正在编写推新政的宣传文书,也算是与新政有关的。”程明秀道。
“程娘子……”总算前面出现一个人,正是章文惠的贴身侍女,默言在湖心楼见过。
她看默言的眼神很复杂,似喜似忧,欲言又止。
“顾娘子不仅医术好,还是个嘴紧的,她绝对不会害你家主子。”程明秀道。
侍女向默言福了一福:“二位娘子请随我来。”
屋里冷冷清清的,竟然没烧炭,章文惠躺在床上,暗沉的面色里带着一丝绛紫。
“中毒了?”默言问。
她精神还好,额头上全是汗,秀眉紧蹙,嘴角却挂着笑:“还是你厉害,只一眼就瞧出中毒了。”
“吃了什么?”默言执起她的手探脉,又用银针扎破血管,血滴在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