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公孙瑾没有细看。
他记得最深刻的,还是那两张原主捧着玉米粒给鸽子喂食的照片。
十几岁的少年,无忧无虑,知世故但不世故,脸上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还有一些关于原主**的奇怪念头。
他原本是打算用毛巾系在浴室里,在卫生间蹲着自缢的。
那个过程极端痛苦,他模拟过很多遍。
但是他担心别人推开浴室的门看见尸体被吓到,产生心理阴影,便放弃了这个**的念头。
于是,他打开了煤气阀门,锁好门窗,躺在了床上。
就当久睡一场,不再醒来。
将原主的记忆慢慢消化之后,公孙瑾倒也没觉得感伤。
也许是麻木,也许是天性凉薄。
他一向无法同别人的悲欢共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觉得人群吵闹。
下了楼,一个人在长街上漫步。
街边的小店里,炒饭的勺子和冒着热气的铁锅频频接触,发出咚咚的声响,米饭在空中不断翻腾。
衣着时尚的情侣一起经过很宽的马路,女孩子快速往左右张望,有些害怕地挽着恋人的胳膊,男孩子温柔地笑着。
穿着校服的初中生骑着单车,铃铛的清脆声音叮叮叮叮响成一片,小女生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冰淇淋,脸颊泛红。
戴着毡帽的老人牵着一只憨憨的柴犬,精力旺盛的狗子摇晃着尾巴,嗷嗷直叫,四处撒欢。
老人被狗拉着到处遛,嘴里骂骂咧咧,但眼里**笑意。
女人招呼孩子吃饭的声音从楼上的廉租公寓响起,饭菜的香气飘出窗外。
公孙瑾穿行过拥挤的人群,看着满大街溢出来的烟火气,觉得自己和人群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疏离感。
两个世界都是如此相似,仿佛只是换了一个城市居住。
同样的灯牌,同样的霓虹灯,同样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连路口的红绿灯也别无二致。
可是那股空洞的,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却不断地从四周涌来,将他紧紧裹住。
天气微冷,有风。
公孙瑾缩了缩脖子,将下巴埋在单薄的衣领里,一个人越过繁华的街区。
落日沉溺在一片橘色的海,远在天边的地平线看不到尽头,少年夕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M.
走在沙漠里会寂寞,走在人山人海里还是会寂寞。
呤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