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立马就问:“那依照叔父之意,该如何是好?”
萧特末立马说道:“争夺河西,于宋乃是唯一往西域之路,但我大辽去西域,却简单许多,从草原而去,既近又快,河西可不与宋人争夺,但这西域必须要争夺,一定要赶在宋人前面,占得西域要地,挡在宋人面前。如此,天下之大,皆闻契丹,不知有宋,是为天命正统!”
萧特末所言,其实也是历史上早已发生过许多次的事。
匈奴昔日在西域,干的就是这事,军事征服,外交联合,三番几次,就是为了挡住汉人进出西域。班超在西域,干的也是这事,不惜以几十人的汉人使团去袭杀几百人的匈奴使团。
历史上的辽,在这一点上,其实是成功的。
西方,从中亚到西亚乃至欧罗巴,大片区域,不知有宋,只闻契丹,连带到了民国时期,中国人翻译外国人对中国的称呼,还用“震旦”,就是后世现代上海大楼上挂着的“震旦”那两个字。
震旦一词,也与契丹一词,关系匪浅。乃至复旦大学的前身震旦学院,意思就是中国学院。连鲁迅的文章里,也以震旦为中国,称呼中国青年为震旦青年。
后世中国,契丹这个民族的名称虽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变成了汉人。但契丹这个名字,却与中国永远绑定在了一起。
契丹一词之意:镔铁、刀剑、坚固。
萧特末之语,也说出了一个地理细节。很多人忽视的细节,特别是现代那种把世界平铺下来的地图,会给人造成的一种错觉。
那就是从蒙古草原去西方,很近,近得超乎许多人的想象。
为什么?因为地球是圆的,越是高纬度地区,东西方向距离就越短,也就是说越是地球这个圆的上下两边,周长就越小。
说得更清楚一些,从西安(长安)到君士坦丁堡,直线距离六千八百公里。
但从乌兰巴托,或者说从辽国此时的上京道西北路招讨司的中心,到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直线距离只有三千多公里。
这也就是后来蒙古人西征的距离,而且蒙古人还并未到达君士坦丁堡。
三千多公里在地理上是什么概念?中国境内,哈尔滨到三亚,直线距离,三千四百公里。广州到乌鲁木齐,直线距离,三千五百多公里。
也就是说蒙古人西征,在地理距离上,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远(当然并非贬低之意),而是说蒙古人之所以西征这么成功,有地理距离上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