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年。
他也许并不想让那些疤痕被看到,因此在出来前刻意扯下衣袖,拉上拉链。手臂上的疤痕和着伤口的血被粗暴地掩藏在厚厚的衣服之下,被那些粗糙的布料反复摩擦,带起长长的血红拖尾。
于是吴天真和胖子也没有在他眼前提及。
三人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次都看不见,只是他从不说,而他们也从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这些疤痕虽然沉默,但已经触目惊心地诉说了一切,那些黑夜里的挣扎,那些独行中的苦痛,那些追赶记忆碎片却只能一点点落于深渊时的无助和坚韧,正像是战争后的废墟般展现在眼前——
一如废墟般的破碎伤痛,一如废墟般的无声震撼。
但他们总也忍不住会想:……白玛,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女性的名字,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女性,能在张启灵的人生里同时伴随着必须要铭记的亲昵和从不提及的悲伤?
而此时,在狗吠里,两人感到了天光破晓般的明悟——母亲。
白玛是属于母亲的名字。
……而这位母亲,很大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啪”得一声,是胖子把手里的抹布摔在了桌面儿上。他就好像在这一刻一下子失去了继续打扫卫生的兴趣:
“这不得快点儿的?别让伯母等急了!”
“快快快!”他连着推搡了吴天真几下,语气里带着催促,“快去收拾点儿礼物,怎么也得让伯母见识一下咱的诚意不是?”
他就好像直接默认三人会一起去看望白玛般,甚至没有详细地讨论过已经做下立刻出发的决定。
“啊?啊……”吴天真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但事实上,他也绝对不会再允许张启灵一个人到远处。
于是他只是下意识翻出包裹往里面塞了两件儿张家进贡的保健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地上的狗群:“……咱们现在出去的话,屋子里这些动物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胖子轻蔑一笑,展现出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然后他一拍手,一只毛发斑秃的蓝兔子赫然出现!
此时蓝兔子还戴着那个大大的粉红蝴蝶结,本来在冬天应该更茂密的毛发却秃了好几个地方,只显得它像是得了什么皮肤病。
但事实上它健康得能一巴掌扇飞三只野猪,那些秃掉的地方完全是在招揽客人的时候生生被喜爱的游客撸掉了毛儿。
此时它哀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