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长宁宫。
御书房内,萧稷正端坐在御桌前翻阅手中的奏折,但只是看了两眼就摇摇头丢在了一旁,微微叹了一口气,神情似乎有些玩味。
“朕都不知道这是第几封要朕立齐王为储君的奏折了。”
萧稷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目光却有意无意望向一旁的内侍监连奕。
连奕低眉顺眼,讪笑道:“齐王殿下天资聪颖,深得陛下宠爱,又屡屡为朝廷立下大功,这些臣子自然都会认为陛下属意齐王殿下。”
萧稷扭头看着连奕,神色似笑非笑:“你也觉得朕该立齐王为太子?”
连奕却似乎受到了惊吓,慌忙跪下,嘴上不住辩解道:“老奴不敢,此乃天家之事,谁为太子陛下自有圣断,老奴岂敢妄言。”
“老东西,瞧把你给吓得,这里只有你我主仆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萧稷看连奕吓成如此模样,也是摇头笑骂一句。
萧稷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却还是有些高兴。
身为天子,他不喜欢臣子揣摩自己的心思,更不喜欢臣子左右自己的想法。
虽说萧玠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早动过立其为储的念头,但他不希望臣下那边群起而上书,令他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
而如今连奕这种一口一句“陛下自有圣断老奴岂敢妄言”倒是令他颇为受用,正如连奕说的,立谁为太子乃是天家之事,全凭自己圣断,哪里轮得到外臣多嘴。
连奕却还是不住摇头道:“老奴自幼进宫,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只知道照顾好皇上的饮食起居,朝政之事老奴不敢多嘴。”
“是呀,转眼间我们都老了。”
萧稷闻言也不由有些心生感慨,因为母后是宫女出身,他们母子在宫中的待遇并没有多好,他身为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只有一个小宦官连奕,主仆二人感情甚笃,自己即位后连奕也水涨船高升任内侍监,转眼间两人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也该为子女儿孙考虑了。
“朕现在问你,你老实告诉朕,你觉得齐王如何?可否继承大统?”萧稷目光紧紧盯着连奕,语气倒是异常平静。
萧稷一再追问,连奕知道自己不能再模棱两可了,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老奴认为齐王殿下天资聪颖,文韬武略,杀伐果决,满腹乾坤,颇有陛下当年之风。”
萧稷哈哈一笑:“连你也觉得齐王最像朕年轻的时候吗?”
连奕点点头:“老奴只是个人愚见,还望陛下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