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每个月,籍着夜色潜入博物馆的年轻人都太多了。
有男巫与女巫手挽手,躲在阴影里卿卿我我的;也有抱着作业本,来博物馆找展品说明,期望能给自己的论文润润色的;还有听说博物馆晚上闹鬼的传闻,带着法书与符纸,前来降妖伏魔寻找刺激的。
无论这些年轻巫师做什么,或者他们怎么做,博物馆里的展品们大都视而不见,假装看不到那些偷偷摸摸的身影。
毕竟他们与它们不在一个世界。
原本今晚也是这样的。
有人走进屋里。
有人走到台下。
还有人守在门外,坐在石阶上,背对着这一切。
原本一切就应该这么泾渭分明。
直到那株楤木某根枝条上的硬刺,刺破了某位年轻男巫的手指,刺尖挂上了一点殷红的血珠。
随着那点血色弥漫开来。
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博物馆虽然是活的,但‘生活’在这座博物馆里的住户们却都是死的。
>今晚,随着那点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在这座活棺材里呆了一辈子的死物们,忽然嗅到了一丝打破死亡法则的契机。
一丝可以让它们摆脱日复一日如同木偶般的生活,像一位真正的巫师,或者一头真正的魔法生物那样,走出月光,走到阳光下面的,契机。
骸骨们空洞的眼眶,被那丝气息刺激,在黑洞洞的眼眶的最深处,闪烁起了一丁红芒;被魔法硝制的标本们,摸了摸它们空荡荡的胸腔,仿佛听到了心脏在跳动;还有粗重的石像,手脚笨拙的挪下展台,踏着沉重的步伐,寻觅着那丝气息所在的方向,将整座博物馆震的隆隆作响。
……
……
正被如潮的骨骼化石们追的四处乱蹿的年轻巫师们,对整座博物馆里发生的一切都茫然无知。急迫的追逐只能让他们专注与眼眼前的逃亡,而没有余力进行稍有深度的任何思考。
但身为第一大学最优秀的年轻人,即便是在逃跑时,他们也不会过于悲观。
他们会互相打趣、互相吐槽,一起猜测白骨展品们暴动的缘由。
截至目前,张季信提出了最为直接的猜测——他进百草园时把香灰从右肩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