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长夜”长长地叹息，无表情的面容如同精致的木偶，“活着，不好么？”

本就不反光的黑色仿佛更加暗沉而幽邃，有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蠢动着即将上浮。

吟游诗人的嘴角几乎咧到极限，面部肌肉拉扯着，构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任何东西存在于世，总要寻求些什么。”吟游诗人轻吟着，神情狂热，“还有什么，比揭穿层层假面下的真面目，更快乐的事情呢？”

“……”

“长夜”没有说话，纯粹的黑暗自她身上的黑色部分溢出，如同啃食掉世界，吞没吟游诗人，吞没真实圣典，吞没噩梦领域。

“无尽之暗……”吟游诗人近乎呻吟地低语，如同被抹除般消失。

“长夜”缓缓闭眼，消融于黑暗。

黑暗如晕染画卷的浓墨，在北地的冰天雪地中渐渐蔓延，又陡然悉数隐没。

仿佛时光重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长夜与吟游诗人仍然站在原地。

吟游诗人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吗？”

“……”长夜有些迷茫。

她刚刚，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算了，反正不重要。

在真实圣典的督促下，长夜不得不回答：“一时有点迷茫而已，你说得对。”ωωw.

她的身上，暗红的眼瞳次第裂开。

吟游诗人笑盈盈：“所以，你真的在期待人类自取灭亡的精彩戏剧？”

“不。”长夜毫不犹豫地否认，“我喜欢人类文明的美食、娱乐与文化创作，我更期待他们的未来。”

“啧。”吟游诗人不笑了，“你不觉得可笑吗？明明是个诡物……你真的觉得你会被信任？”

长夜摇了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知道我不会被真正信任，可这又如何？”

“我乐意，我高兴。”

“表现得友善坦荡，总比高高在上更容易做表面朋友。”

“只要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能无障碍享受到人类文明的果实，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总归，他们奈何不了我。”

“真是傲慢啊！”吟游诗人说。

“谢谢，你也不差。”长夜反唇相讥。

吟游诗人沉吟着，张口欲言。

“该我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