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宜太后不由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怔了怔。
“你先出去。”周成帝对凤千越说道。
任宜太后一愣,“不行,她……”
“出去!”周成帝声音略微提高。
凤千越看了看这两个人站起身来,说道,“是,儿……是草民告退。”想起自己被贬的身份,他没敢将儿臣两个字说出口。
他拖着一条跛子腿,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周成帝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他才缓缓看向任宜太后,说道,“你撒谎了,子英。”
任宜太后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说道,“我撒谎?今时今日,我还有何谎可以撒,我的一生,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还需要什么撒谎呢?”
“你是朕见过最聪明,但是最恶毒的女人,子宁当初为了你而死,你还不满足,不惜再让她的儿子赔上一生,来向我和她复仇。”周成帝一步一步向任宜太后靠近,任宜太后后退了两步,眼神轻微一个闪烁,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越儿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
“是啊,朕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朕发现,你说谎了,他不是你的儿子……”周成帝的眼神蓦地变冷了,猛然间伸出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朕原本生了病,后来又好了,但是突发奇想,想躲在病床上看看朕这些儿子们的真心是什么,却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后,看到了你的真心。”
任宜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是啊,我在说什么……造孽啊,造孽……”
周成帝恍惚间想起二十几年前的经历来。
那时候,他还是安亲王,年纪轻轻便功勋卓著,恰是前途正好之时,原本以为会一直留在京都,顺利晋升储君之位。
结果,先帝听信哥哥同亲王的挑拨,将他派往治理蕲州,且要求必须微服出巡,在蕲州期间,不可轻易亮出皇子的身份,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刚刚到蕲州的年轻人是谁,只知道是宫里派人来钦差。
他知道父皇此举的目的是要考验他,蕲州向来为朝廷命官感到束手无策之地,这里民风彪悍,百姓蛮横无理,土匪横行霸道,官匪勾结,对于朝廷派来的命官也是表面敷衍,钦差在任期间,尚且无事,但是待钦差一走,又一本还原。
而与他争了数年的哥哥同亲王正是看中了蕲州难以治理这一点,所以,故意让他前去,将来若是治理的不好,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他安一个治理不力,甚至是欺君罔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