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益并没有得到于雁山的正面回答。
在很多时候,他与于雁山的关系向来是忽近忽远。
他试图转移论点,又问道:“那您如何看待——”
“你要问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生物研究对吧?”于雁山严肃看向骆云益,摇摇头,“我认为太残忍,这是非正义的行为。”x33
尽管客观推动了生物研究,但曾经的错误不可原谅。
“舅舅,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骆云益回过头,郑重说道,“你将这两者放在一起比较,我认为还算比较合适,因为都是以不人道的行为进行的残忍研究。”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错了,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他甚至怀疑舅舅动了一些并不好的念头,才会在他提及霍志坚的研究后,再一次提起那场人祸。
于雁山猛然转头看向骆云益:“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没有失去作为人的基本立场,也没有违背我的职业初衷。”
他在骆云益露出疑惑的表情后,倏地笑了:“你看,我们在面对重大问题和充满争议的伦理问题时,都会出现摇摆,你、我以及很多人都会如此,我们要不停地叩问初心,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可我认为这本就是一个没有必要讨论的话题,”骆云益坦诚的说道,“舅舅,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雁山不会浪费时间说闲话,尤其在他们并不是那么闲的时候,骆云益不得不咬文嚼字搞清楚每一个字的用意。
于雁山点点头:“好,那我可以直说。我想问霍志坚的研究事实还在吗,我想看看。”
“虽然我认为这样的研究是错的,而且我们不应该继续这个错误,但面临整个人类的生存困境,我们现在似乎也不得不做曾经自己最厌恶的人。”
骆云益当即领悟了于雁山的意思,他的想法似乎有些危险。
可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其中的为难。
对错在这一刻的界限依然清晰,只是他们既不想让错误继续,也要兼顾千千万万活着的人。
这是一场没有选择的选择。
骆云益内心中关于是非和正义的天秤出现摇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他们久久没有说话。x33
直到快下飞机的时候,骆云益要去驾驶舱时,忽然转身看向于雁山。
“舅舅,我不赞成。”
人如果没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