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瞳孔略微有些涣散,显然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周巍然在一边慢慢的喂着药汤,乌黑色的药汤散发出阵阵苦味,但是福王此刻怎会在意这点苦楚。
自从在河抚郡吐血晕倒之后周同甫经常就是半昏半醒的状态,在医官的尽心调理之下,最近身体才有些好转,神智也开始清晰起来。
“咳咳!”周同甫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
周巍然赶忙就将药碗放在了一旁,用手巾替周同甫擦了擦嘴角溅出的汤汁,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然儿啊。”周同甫的声音有些嘶哑:“军中如何?撤回来了多少人?”
周巍然拍了拍周同甫的后背,安慰着说道:“放心吧父亲,河抚剩下的六万大军都撤回来了,我们走的及时,凉州军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损失了些军资。”
一听大军都撤回来了,周同甫稍微安心了一些,随即问道:“四州还有多少可战之卒?”
周巍然眉头稍微皱了皱,神色有些黯淡,没有说话。
“说吧。”周同甫嘴角略微抿了一下,带着些许苦笑的说道:“我有心理准备。”
周巍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出征之时,绝大多数兵力我们都带走了。现在除了撤回来的六万士卒,四州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守军,而且大多是普通的守城士卒,战力低下。”
“唉!”听了儿子的话,周同甫叹了口气:“这些守城士卒面对凉州铁骑,怕是没有一战之力啊!”
想当初最顶峰之时,福王占据着七州之地,手里加上藤甲兵和南宫降卒,有着近二十万的兵力。
现在接连败于尘岳,南宫之卒全军覆没,藤甲兵死伤殆尽,福州寻常士卒也折损过半,丢城失地,如今更是被迫退守大本营。
风水轮流转,现在福王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想到这里,周巍然的脸上就黯然神伤,这次大败所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
“你二弟呢?”周同甫看欧阳旌没有在一旁,有些好奇。
周巍然连忙答道:“二弟担心凉州军趁势来攻,带着人去各州巡视防务了。”
周同甫再度咳嗽了几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丝绸被褥,坐起了身,微瘸的大腿艰难的站在了地上。
“通知你二弟,挑选各州悍勇之卒集结在福州,能筹集到的粮草也囤积起来,这是我们的大本营,万不能出问题!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周同甫的眼中比刚起兵时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