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的军卒绝大多数都是这几个月来紧急动员的新兵,还有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老兵油子。
也就只有他,去年黄衫军之乱抽调了冀西道的军卒,他跟着去打了两仗,见了点血。
对面的凉军是什么人?他光看出刀的速度就知道都是鬼门关边缘来回打转的狠人。
惊慌的叫声、受伤的嘶吼、玩命奔逃的新兵让这座战场异常混乱。
区区百余人的冀西道驻军,甚至连给凉军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啊啊啊!”
“嗤嗤嗤~”
“烽火!”
百夫长抖了个激灵,举目四顾,瞅见了旁边木架上插着的火把。
他当即迈开脚步,趁着现场混乱抄起火把就朝着烽火台的方向跑去。
百余人的队伍,也就他这个当头的还保留着神智,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放烽火示警。
而其他人早就被死亡带来的恐惧吓傻了,那还顾得了上面布置的任务。
“噔噔噔!”
百夫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脚步越来越快。
没多远的烽火台眨眼就到,看着短短的五六级台阶,百夫长的心头闪过一抹喜意。
只要迈过台阶、丢出火把,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嗤!”
眼看着烽火台近在咫尺,一支箭矢稳稳的扎进了百夫长的后背。
“扑通!”
“噗嗤!”
百夫长顿时栽倒在地,一口鲜血猛得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这家伙也算是半个狠人,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放弃,依旧在奋力的向上爬行,握着火把的右手在空中不断颤抖。
“嗤!”
又是一箭,连皮带肉射穿了他的手掌。
“噗嗤!”
百夫长的眼神渐渐昏暗,临死前的眼神中满是不甘。
他知道,马岭关要没了~
不远处,一位保持着弯弓搭箭姿势的普通凉军士卒嘴里喃喃道:
“想啥呢,躺地上不动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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