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死寂,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中显得很是突兀。
这是一道极为残酷的军令。
伤兵断后,将自己的战马贡献给体力还算完好的士卒。
大家知道,这样是逼不得已的举动,但是眼下这是最正确的决定,也能尽可能的给天狼军保住一些人。
“我不走,你们带人走。”
史宏冷着脸看向那些军中将校:“我陪老帅留下,若是要杀头,现在就动手吧。”
史宏铁了心要留下来断后,大不了一死。
“啪!”
哪知栾昌遥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史宏的脸上,气得破口大骂:
“这一巴掌是替王爷、替你爷爷,替天狼军的一众将士们打的。
战场抗命,也是一位边军能做出来的事?”
史宏咬着牙,倔着脸不吭声,半边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栾昌遥指着史宏的鼻子骂道:
“你不知道天狼军是你爷爷的心血吗?你不知道天狼军是幽州将士的命吗!
身为大军副帅,这种时候不考虑带着兄弟们活下去,只想着无脑硬拼,这是一个将军该做的事?
王爷真的是瞎了眼,把你放在副帅这个位置上!”
栾昌遥的骂声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默认不语。
“唉。”
骂累了的栾昌遥叹了口气:
“求求你们,走吧。
右骑军的兄弟用无数人命撕开的口子,每耽误一刻,就有兄弟战死。
仗打到这个地步,为何还要白白搭上兄弟们的命?
老夫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就像我的亲孙子。
带着天狼军的兄弟们,活下去,马踏京城!”
老人的眼中带着一抹柔和与慈祥,更多的是一种哀求。
其实老人并不是没有家室,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
儿子在儿媳怀孕的时候就出了关,与外寇激战,战死当场,甚至都没见到自己儿子的面。
两个孙子长大之后也从军入伍,那时候的北境已经高举起“尘”字王旗,两个孙子先后战死边关,其中一位孙子连尸体都没找到。
但这么多年,老将军从未提及过这些事,唯有亲近之人才知道内情。
在他的眼里,史宏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是唯一的亲人。
“扑通。”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史宏翻身下马,跪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