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流火,暑气蒸腾,蝉鸣之声歇斯底里,如魔音贯耳令人烦躁。
刘襄用冰块敷着被烫得通红的面颊,这几天气温还在升高,他带着青铜面甲出去视察城防,每次都跟铁板烧一样,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毁容啊。
幸亏在城里的大户家中找到了不少用于炼丹的硝石,否则他可没有冰块降温。
“把新造出来的冰送到城上去,给值守的甲士解解暑,绿豆汤也不要断了,这天气能热死人。还有,让军中的匠人给我雕一个木制的鬼脸面甲,外面刷上金漆。”
他实在受不了了,脸都快成铁板牛柳了。
不得不带啊,敌军已然临城,八万余人在二十里外安营,试探性的攻击已经发动了好几次,填河的民夫被守在羊马墙后面的弩手**了好几百,壶关的护城河依然在流淌。
浊漳水自城西流过,在城北折向东流,进入东北方向的山区河谷,城边河道经过修整,宽二十多米,成为了包裹西、北两面城墙的护城河,比一般的护城河宽了一倍,深了许多。
敌人填河的难度极高。
壶关东西两面临山,北面是丘陵地貌,南面是地势逐渐降低的盆地平原,就像个盖在长治盆地北端的茶壶盖。
两军对峙很多天了,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急剧升高的气温,打消了大规模交战的想法,这种时候大战,热死的人比杀敌数量要高出好几倍,刘襄和刘虞都不是苛待士卒的性子,战争在偶尔的试探中僵持。
刘虞不着急,本地的士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大雨就要来了,往年都是这样,先是温度骤升,后是大雨倾盆。
顺便还献了一个计策。
壶关所在,西高东低,河水自西南流向东北,趁着枯水季派出人员从山区穿过,到上游筑坝,等大雨来临,必能水淹贼军。
此计甚妙,张杨领兵出发了。
所以,刘虞安坐营中,耐心等待。
刘襄也很耐心,城中原有十三万石粮草,又在大户家中搜集出了几千石,算上派去屯留的赵云所部,再加上俘虏和留下的百姓,也不过一万六千人,足够八九个月所用,他都不用费心思再考虑吃食的问题。
出兵之前安排的补给车队干脆就停在了榆次县,不必冒险南下了,就是随军的匠人比较忙碌,带着一部分兵卒没日没夜的赶制箭矢。
随军携带的六十万支和城中缴获的二十万,这些看起来是不少,可大战一起,真的不经射。
安平军极为推崇远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