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最近很烦,宅院之外车马如流,他家门口跟市集一样嘈杂,这让他很反感。
他原本只是个不被皇帝待见的议郎,没地位也没心思参与朝政,每日泡在东观校书,偶尔去太学讲学,这原本不合规矩,但他学问高,名气大,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他自由来去,日子还算逍遥。
可董卓突然对他极为敬重,征辟入府,拜为祭酒,更是三日之内历经三台,没几天又提拔到了巴郡太守,留任中枢,加官侍中。
侍中是亲信清贵的加官,侍从皇帝左右,出入宫廷,与闻朝政。
短短几天,他就从议郎升到了巴郡太守,侍中,荣宠加身,权威日重。
可他一点都不高兴。
官位是董卓给的,他这个侍中也见不到皇帝几面,反而成了别人眼里,乱臣贼子的心腹。
董卓实乃乱臣贼子,他把何太后给毒死了,虽然打着为今上报仇的借口,实际上却是借此威慑朝堂公卿。
这话是曹孟德告诉蔡邕的,这位曹家小友被明升暗降,丢了西园典军校尉的军权,面对逆贼,无力反抗,心中极为愤慨。两人早年相识,亦师亦友,经常来他这里饮酒论诗。
现在,曹孟德有些日子没上门了。
唉!
来的大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偶尔几个正人君子,还是骂他的。
老夫又不稀罕这破官,你们有能耐就去骂董卓呀,来我这里做甚!
今天怕是又得挨骂,到不是外人,是他舅舅家的表弟上门了。
“曜卿不在幽州待着,来洛阳何事?”蔡邕自知理亏,连说话都不硬气。
“伯喈兄长在洛阳可好?不如随我一起回去,也能与昭姬团聚,得享天伦。此次代主公出使洛阳,不日便要回返,兄长随我一起走吧。”袁涣还是想劝一劝,洛阳非善地,他这个表兄不是擅权谋之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吾尚有牵挂,走不得。”
“昭姬不是你的牵挂?心心念念都是东观藏书,那些又不是你的。”袁涣都无奈了。
“昭姬已有归宿,来信说夫婿性子温润大度,她过得很好。女儿从不骗我,无需担心。”
“兄长可知,若非主公阻拦,吾今日便要杀你。”
蔡邕这几天都习惯被人喊打喊杀了,面不改色的问道:“为何?”
“主公志向远大,不可留破绽于外。董贼势大,主公若救你,代价极大,若不救,便会被人指责不孝。如此两难,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