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血,而是大多数士族之人的惯性思维。
他们自从出生,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他们有家国情怀,知忠义,守礼仪,会为了天下动荡而忧心,会为了战争离乱而悲痛。
但他们也会习惯性的忽略百姓的苦难。
这是阶级分化引起的思维盲区。
慷慨悲歌的士人,大多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习惯了不去低头看一看底层的环境。
而刘襄不同,他虽然被大汉改变了很多,但至少在自己身上,克服了这个时代。
他的思维不会被阶级和朝代所束缚。
“公与,吾十六岁领兵,到现在已经五年有余,大小百余战,从未败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主公多谋善断,用兵如神,又能赏罚分明,爱兵如子,麾下士卒人人用命,自然百战不殆。”沮授拍了个大马屁。
人在江湖,要懂得人情世故,拍拍领导马屁而已,不丢人。
刘襄嘴角上翘,干咳一声,压下了笑意:“咳,吾不过中人之姿,公与谬赞了。吾之所以能胜,皆为治下百姓支持,需要兵丁,他们便将儿子送来,需要甲胄兵器,他们就去挖矿打造,需要粮食,他们便去种植庄稼。
他们支持我,所以我才有强军、坚城,敌人面对的,是我治下的千千万万个百姓,焉能不败?”
他拍拍沮授的肩膀,总结道:“人,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子民,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转身回到灵堂,继续守孝。
他的意思沮授懂,粮食还有,但那是百姓的口食,不能动用。
所以,要守着黄河作壁上观。
“唉!可惜了如此好的时机。夺取天下自然能安定黎庶,此为大仁也。”沮授摇头叹息。
有些理念,可不是别人一句两句就能改变的。
沮授走了没多久,荀彧就来了。
他受刘襄的老丈人引荐,来到冀州,赶上了另一个老丈人去世。
无论是要拜访此地主人,还是出于礼仪,他得来吊唁。
唱名、行礼、哀思,礼仪过后,刘襄邀请荀彧偏厅叙话。
荀彧带了百十个家人迁来冀州生活,颖川的田地、产业都已经卖出去了,只拉着黄金珠玉等等值钱的珍宝上路,这些情况,典韦早就派人禀报过。
想安居就得有产业,田地是最好的产业,可刘襄不想荀氏占据大片土地。
他试探的问道:“文若,你对分田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