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雄心壮志,要继承父祖余烈,登临三公之位,实现袁家五世三公的佳话,袁公路废了多少的心思,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前面始终挡着一个人。
这个人,叫袁绍,一个低**的庶子。
所以袁绍必须死。
从小到大,他始终没能弄死袁绍,也一直被袁绍掩盖风头,现在,人到中年,这事就成了心底的执念。
这两个兄弟的恩怨,无解。
想挑拨他们的关系,太简单了,只要给他们生存空间,他们自己就会斗得你死我活。
出使袁绍可不是废棋。
至于修河堤,就是表明短时间之内不会南下,增加袁绍和兖州军阀的安全感,让他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安安心心的窝里斗。
而河堤是一定要修的,虽然黄土高原在汉代还是郁郁葱葱,森林覆盖率超过了四成,水土流失没有明清时期那么严重,但是,那里的土质不好,水一泡就蓬发、松散,黄河在并州切割黄土高原而下,仍然携带了大量的泥沙。
中下游地区极易泛滥,而且动不动就改道,如一条孽龙一般,难以驯服。
黄河河堤,容不得一丁点的轻忽,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北岸在修缮河堤,南岸的官吏不可能熟视无睹。
大家都是有常识的,一边修河堤,不发大水还则罢了,只要洪水过境,另一边会淹得非常严重。
很简单的道理啊,原本淹没两岸的水量,要是都流到了一边去,自然会特别凄惨。
所以北岸修堤,南岸也得跟着修,人力、物力是有限的,派人修筑河堤,自然就没法打仗,这是针对兖州的阳谋。
“文若走一步看三步,算到兖州各郡一定会派人修堤,却不明言,是想要考验一下我吗?真是狡猾。”M.
刘襄站在河堤上眺望南岸,忍不住出声报怨,自己还真没想到兖州那边会征集几十万人一起修堤。
“陈留张邈、济北鲍信,皆为名士,并非昏聩之人,只是东郡太守桥瑁贪腐、庸碌,吾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征集民夫修筑河堤。”荀彧的声音温和清朗,毫不在意刘襄的报怨。
意思很明白,虽然不敢全部确定,但至少能调动两路人马扑在河堤上,瓦解酸枣联军合力。
不动声色之间,谋划已成,然后不喜不悲的装个逼,果然有格调。
刘襄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名士风范吗?
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