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规定,凡是三品以上的京官,在京城乘“四人抬”,出京城乘“八人抬”。
四声。
任何闲杂人等胆敢冲撞舆轿,杀无赦。
四顶轿子从黑色的浓雾中出现,并排在街道上缓缓走来。
它们停下了,因为有人挡住了去路。
月光下,站在路中央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竟与轿夫相似的黑色袍服,手中握着一把青铜长剑,熔红的瞳眸默然地望着那一字排开的四顶轿子。
“罪人伏诛。”轿中有苍老的声音传出,没有感情。
“罪人伏诛。”
“罪人伏诛。”
“罪人伏诛。”
四顶轿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都重复着,冰冷,干枯的声音念道。….
“我唯一的罪孽,大概就是生而为月。”李牧月说。
她拔出了青铜剑,无形的领域延伸向街道尽头,吞没所笼罩的一切。
言灵·红尘。
下一刻,漆黑的锁链从四顶轿中射出,那名为红尘的言灵尚未施展权能,便如同玻璃般碎裂了。
在领域破碎的前一刻,李牧月似乎早有预感般回头看向身后远处诊所的方向。
—
培元诊所。
李星楚坐在门诊大厅的中央,漠然地看着地面上的皎皎月光,在他身旁的前台上凋谢的黄蔷薇弯在花瓶里。
叮铃铃。
玻璃门上的铃铛被触动,被打开了,四个枯槁的老人踱步走进了不大的诊所。
他们实在是太老了,老到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迟缓,就像是过去抽帧的影片,一点点地占据了这个空间内的位置,直到那股腐朽的气息终于填满每一个角落。
他们还是来了,如黑雾般的噩梦,追上了那短暂的美梦。
—
龙头拐杖重重杵在地面。
“罪人李星楚。”
“罪人李星楚。”
“罪人李星楚。”
“罪人李星楚。”
他们藏在黑暗中,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用干枯,嘶哑的声音将李星楚带回现实。
“四位宗族长当面大阵仗,可我家的那位老祖怎么没舍得从宗族内挪步,亲自来教训我这个不肖子孙呢?”李星楚缓缓扫过那四个佝偻的身影轻声说道。
“李氏宗族长留守祖地以掌大局,这是今朝李氏一族的本分。”他们其中之一说。
“‘圣意’何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