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郁绯就在王府,我现在让人去请他。”
“不。”郁时鸣站起身来,“还是我去看他吧!”
“也好。”
宋青苒走在前头,给郁时鸣带路。
没多会儿就到了郁绯居住的院子。
还没进院门,里面就飘来阵阵琴声。
清冽空灵,潺潺如溪流。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青苒就知道仙仙是个琴师。
但正式听他弹琴,也只是当年萧灵儿硬拉她去的那一回。
如今再听,还是那么悦耳。
可能因为郁绯没有记忆的缘故,他没有那些多余的心思,琴声中自然也不掺杂多余的情绪,听来简洁又纯净。
郁时鸣不忍打扰,一直站在院墙外,直到一曲终了,他才和宋青苒一起抬步走进去。
郁绯就坐在院内树荫下,面前放着一张平头案,案上的焦尾琴刚收完尾。
他的手指还抚在琴弦上。
听到动静,郁绯抬眼见是宋青苒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急忙站起身要行礼。
宋青苒笑看着他,“这两日在王府如何,还住得习惯吗?”
“多谢姐姐款待。”
郁绯低垂下头,常年来跟着陆言那帮人四处艰难求生,让他养成了在贵人面前不敢抬头的习惯。
那份骨子里的孤清疏冷,看得郁时鸣一阵揪心。
“阿绯……”
他颤声喊,目光盯在少年身上,生怕一错眼,人就不见了。
郁绯习惯了旁人叫他仙仙,乍一听到‘阿绯’这个昵称,没什么感触,只是觉得奇特,不由得回望着郁时鸣。
“您是……”
“他是你爹。”宋青苒坦然说道:“也是我的亲舅舅。”
郁绯离家太久,又失了记忆,对于亲情没有概念,闻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郁时鸣准备跟他说的那些话,顷刻间全都卡在了喉咙眼,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先在王府住着,吃穿用度上有短缺的,只管开口,等过些日子恢复记忆了,我再带你回家。”
从郁绯的住处出来,宋青苒问郁时鸣,“舅舅怎么不再跟他多聊会儿?”
郁时鸣道:“阿绯早就习惯了没有亲人的生活,何况他现在完全不认识我,强行让他认爹,太难为他了。”
“等恢复记忆,让他自行决定要不要认我这个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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