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人多耳杂,谢真只含蓄道:“还须得我们自己来找地方。”
“意料之中。”长明略带嘲讽地说。
谢真心道还好石碑听不见你说这话,并决定以后还是别给石碑原话转播长明的发言了。这除了让他们两个隔着自己互相针对之外,简直不会有别的结果。
这时,长明神色微动,转头向楼梯看去。
谢真也将视线投向那边,正看到方才集市上租鱼船的男人从楼上下来。他虽尽力镇定,仍能看出有几分胆怯,努力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这里溜走。
前堂中众人来往走动,似乎也没人留意到他。可就在他快要迈出门口时,后领忽然好像被谁猛地一拽,狼狈地滚倒在地。
周围人交谈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只见他脸憋得通红,双脚蹬动,可还是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在腰间,就保持着栽倒在地的姿势,缓缓地被向后拖过去。
谢真看得分明,就在他们不远处那桌,一个修士正做出五指扣拢,凭空向后拖拽的手势。
他很看不惯这种做派,顺手将杯子往桌上一顿,杯中残茶化为一道极细的水线,凌空飞出,瞬息之间绞断了那条气绳。
鱼船船主身后压力骤消,躬身不住喘息,只是一时间还站不起来。动手那修士面色一变,不善地朝他们这边看。
他打量谢真片刻,似乎觉得他不像什么硬茬,语气就很不客气:“多管闲事。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谢真鲜少有被人这样当面叫板的经历,他以平和语气说:“不知道。只是,也不必那样戏弄人。”
“你算什……”
那修士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拉住了。与他同坐的人作武人打扮,身后负刀,显得沉稳许多。
这带刀修士对谢真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息事宁人之意,接着起身把鱼船船主扶起,半拖半挟地把他按在旁边的座椅上。
他一手搭在对方肩膀,道:“船家不须惊慌,只是有个疑惑,望你解答。”
船主浑身发抖,看起来比刚才还怕了:“我,我不知道……”
“你想必知道的。”带刀修士道,“绿杨镇上的枫齿鱼船都在你家,早上还在开摊,方才突然就说没有船了。敢问,是哪位大主顾,把船都一口气包了下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堂中大多不是凡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即就有人道:“我说怎么找不见那租船的,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