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论如何,为了保存卓延氏血脉,狄珂大人都不能与王庭翻脸。过去的几年,他也确实不动声色,只是我晓得,他始终怀有对王庭的敌意,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也说得通,有这么多的血仇在其中,没有敌意那才奇怪。
谢真道:“你是说,他或许会一刀砍了我,以此报复王庭?”
“我不敢说一定如此,但是,不能冒这个险。”白狐认真道,“倘若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王庭的怒火,繁岭现在无法再承受一次了。”
谢真本来想说这也未必,他又不是什么王庭的重要人物,可是想到长明……假如有谁暗中加害长明,他也确实会不辞千里上门杀人。
他又想起在王庭与狄珂初见时,对方二话不说就当面邀战,行动言语之间,却没能看出他怀抱着什么仇恨。他问道:“若是如此,你为何不与我直说,还省得再出什么岔子?”
白狐苦笑:“虽然我这样做,已经算是背叛了狄珂大人,但总归还是想为自己掩饰一下。本来我想着,能假装没认出你,把你平平安安地送走,以后就当没这回事,对谁都好。”
他顿了顿,才道:“再者,我也不想叫你知道狄珂大人的心思,总担心王庭会不会秋后算账。所以,才要想方设法地瞒着你。”
“……原来如此,任先生实在是用心良苦。”
谢真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白狐望着他,诚恳道:“你我萍水相逢,但这短短半日,我也看得出阿花公子是难得的豁达。繁岭妖族都喜欢你这样的脾气,倘若在别处相遇,我们未必不能举杯痛饮,可经过这些事,想来我已经没这个资格与你谈什么交情。我只求你看在卓延氏最后血脉的份上,不要记恨狄珂大人。”
谢真洒然道:“自然不会。”
说是不要记恨,其实也就是让他不要和长明告状,这确实没什么必要。真有仇的话,他自己就去报了。
白狐整张脸都亮了起来,耳朵也轻轻摇摆,终于恢复了刚见面时那副温柔的神气。他感激道:“我……我没什么能说的了,阿花公子,愿你前路平安。”
说着,他就去揭开山洞口的木门,谢真在他背后说:“临行之前,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狐:“请尽管讲。”
“还请你止步于此,不要再送。”谢真也不找什么借口了,直视着他说,“我想请牡丹姑娘送我离开。她清楚出去的道路,也不知道我是谁,这应当无碍吧?”
刹那间,在摇曳灯光的映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