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有心人眼里颇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机锋。灵璘双手笼袖,正自沉吟,突然抬起头,望向已然暮色四合的夕空。
天际仍有最后一道余晖。金非灿金,红非赤红,那微蒙霞光原已埋藏在乱云之间,忽如暗火为疾风吹燃,蓬然延烧起来,刹那间染遍了黯淡的天穹。
在凡世文人墨客看来,这般绮丽的火烧云,正合挥毫提笔,得来三两好句。然而仙门众人眼中,那燎燃的并不只有夕照,映照云间的也不是天地造化之钟;此时此刻,倘若朝他们奔掠而来的真是落日坠海,兴许还能叫他们轻松点。
横贯晚空的云焰及至山湖之上,方才褪去辉光,现出真形。两只翼如垂云的巨鹰在前,牵着一架火光萦绕的黑漆辇车,朝着凝波渡直落而下。
湖上众舟船中顿时就是一阵光华疾闪,术法、阵法此起彼伏。纵不至于这样就乱了阵脚,各人也无不是手段齐出,起了架势抵御,就怕这连个驭者都没有的霸道飞车栽到自家头顶上。
嘉木两手一挥,双腕上系了玉扣的丝线跃起交织,在船顶撑起一把无形的遮蔽。他借着萍桥的映影,往场中看去时,却见几大派都是按兵不动,想来是不愿失了气度。
不消片刻,鹰车投下的影子已经罩在湖面上。就在众人以为它们要来个惊天动地的降落时,两只鹰形妖兽忽地在触水之前停住,凝于半空。
这一下从极动到极静,令人无所适从,嘉木呆呆地仰头看去,几乎能看到鹰腹洁白的细羽。
黑鹰,金喙,白肚皮……他终于想起了课上听过的形容,原来这就是芳海的崖鹰。
飞鹰既停,它们身后的车驾也就顺势下沉,不偏不倚地嵌入场中留出的那处空缺。虽是车形,却似乎比列席的舟船还要大些,它轻似飘叶般落下,只激起了几圈淡淡涟漪。
单看这举重若轻的降落,丝毫想不到这车是以怎样砸场子的气势冲过来的。
一碰到水面,车驾四壁就如莲叶绽放,朝着四下展开,徐徐垂入水面。一座雅室从中显现,拱卫周遭的除了玄衣的王庭守卫,也有三部衣着的随从,帷幕之后,隐约可见有文书端坐的身影。
居中而立的,不是众人想见到的那一位,而是个三十许的妖族男子,他身旁则是一名身披金羽的少年。为首那人环视一周,将各人各异的神色收入眼中,方才一拱手道:“王庭大祭西琼,见过各位仙门同道。”
那少年也微笑说:“昭云安子午,躬逢其盛,不胜荣幸。”
两只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