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仪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当中,陈懋的脸色有些愠怒,端起手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人家送客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再继续多待就是不识趣了。
于是,陈懋等人也没多留,在一干仆役的引领下,同样离开了成国公府。
不过,他们看不到的是。
朱仪走过长廊,转了个弯,便停下了脚步。
长廊拐角后头,来人面白无须,一身锦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提督舒良。
目送着陈懋等人出府离开,舒良转过身,带着惯常的笑意拱了拱手道。
“小公爷演戏的功夫可真是一绝,方才那番抱怨,险些让咱家以为,小公爷是真情流露,心中真的存着对皇爷的怨愤呢。”
朱仪脸色一滞,连忙摆手道:“公公这就说笑了,陛下一片苦心,我岂不知,何况身为人臣,理当为陛下效死,岂敢心存不敬?”
舒良依旧是一副笑脸,道。
“小公爷不必惊惶,咱家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成国公府世代忠良,咱家岂敢质疑,何况,陛下都相信小公爷,咱家自然也是相信的。”
“毕竟,这墙头草,历来都是会被头一个抛弃的,这个道理,小公爷肯定是明白的。”
朱仪的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的冷汗。
他心里明白,舒良这是在敲打他。
实话实说,刚刚在宴席上,他的那番话,的确有一部分,是心中的真实情绪。
>不过他没想到,隔着那么远,舒良竟然都能察觉的出来。
这下他是真的有些着急。
从那天出京的时候,舒良在驿站当中和他一番谈话,朱仪就知道,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拒绝的话,成国公府的门楣当场就会不保,而一旦答应,就是彻底上了天子的船,再也下不来了。
他那个时候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胡濙跟他说的,想弄死李贤的心情。
入了天子的眼,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所幸,看过了这段日子的朝局,朱仪觉得,这条路的未来前途还算光明。
但是如今,要是天子也怀疑他,那可就真的完了。
看着舒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就知道,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