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早有诏谕,圣驾御物皆不可以轻信,纵有太上皇诏谕送达,亦是伪诏,不得遵行。”
“此诏自土木之后便已晓谕边境各处,朝廷上下,使团出使难道不知此诏吗?”
话音落下,张軏等人顿时变得脸色惨白。
于谦的这句话,是在从根子上瓦解他们最后的依凭。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他们唯一剩下的护身符,就是圣命难违这四个字。
但是现在,于谦在直接了当的说,身在虏营的太上皇,他的命令,根本就不能算是圣命!
殿中群臣先是一愣神,旋即便掀起一阵嘈杂的议论之声。
于谦所说的诏谕,的确是有。
但是那是土木之役之后,为了防止也先假借太上皇的名义,叩关夺城,所以才晓谕边将的诏旨。
不过,如今瓦剌大军已退,朝廷上下也就没什么人,再提起这道诏旨了。
却不曾想,被于谦在这个时候翻了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大战已经结束了,那么这道诏谕,到底还算不算数,或者说,太上皇的诏旨,到底作不作数?
这才是关键!
想通了这一节,殿中群臣,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大臣,望着于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于谦在迎回太上皇的事情上是什么态度,他们多多少少都有所察觉。
但是现在,于谦是在做什么?他在否认太上皇诏旨的法理性!
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可非同一般。
>这位朝野敬仰的于少保,终于也要真正踏上天子的船了吗?
群臣心思各异,议论纷纷。
武臣这边,却有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张輗率先道。
“陛下,当初晓谕边将之时,乃是战时,且因也先诡诈,我朝廷难以辨明是否真是太上皇之命,故此方拒一切诏命。”
“现如今大战已息,袁彬又是太上皇的亲信之人,并非假传诏命,若不遵行,岂非抗旨犯上?故臣以为,于少保所言过于偏颇。”
紧接着,焦敬也忍不住出言,道。
“不错,陛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太上皇虽在迤北,仍为我大明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