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圣问:“收了我这么个叛逆的弟子,你后悔过吗?”
袁空青道:“谁也预料不到以后会怎么样,只能求当时无愧于心。事后后悔是最没必要的事。”
薛圣眼眶湿润了去,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收我,为什么要护我,仅仅是因为我很有天赋吗?其实那十年里,我确切也没能真正帮到你多少。”
袁空青沉默了一会儿,后来她思忖着道:“可能还有个原因,是因为太孤独了。”
薛圣道:“你是天才,你是袁氏门族的骄傲,你要走的路注定孤独。”
他何尝不想陪同,只是陪同了她就无法成就她,兴许就没有今时今日神秘的袁氏家主。
袁空青道:“现在看来,是这个道理。”
聊到最后,已无话可聊,薛圣道:“袁家主的香,果然不同凡响。”
袁空青道:“薛大夫也不赖。”
船上的气氛说不出的微妙,而这种微妙的中心正是来源于薛圣。
以往天真活泼的小童们,也有所察觉,因而不往薛圣跟前来凑,又想着陆姑娘有身孕不能让她多操心,所以有事就去找霍逍。
要是霍逍管不了的,他们再去找姑爷。
但陆杳一向不放心让苏槐带孩子,他非得把他们带偏到沟里不可。
薛圣沉睡时,袁空青有空就在房里看着,炉里的香由她配制的,有时候燃一种,有时候几种一起燃。
陆杳和霍逍就不来凑热闹,大抵都知道,她是在用其他香缓和归无对薛圣的精神影响。
她嘴上说着归无无解,可只要她肯出手,就一定会找到解法。
让人欣慰的是,两人终于提及旧事,能够心平气和地好好聊一聊。
霍逍在甲板上,跟陆杳和苏槐一起坐着吃茶,他自己也有种心里悬着的石头被挪开了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觉这般轻松畅快了。
霍逍叹道:“方才我在门外听见袁家主和薛老弟在聊,我便没进去打扰。这下好了,经历了这么些事,能够敞开心扉、直面过去地聊一聊,什么误会就都能解除了。”
这样他这个旁人也就不用再跟着担惊受怕的了。
陆杳道:“二师父能有霍掌门这样的朋友,二师父自己定也觉得乃人生之幸。”
霍逍笑着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霍逍又道:“这人嘛,就是这样,天下太平的时候就得过且过,等到真要彻底失去的时候才晓得着急了,死活都得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