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下辖高邮、海陵等县,海陵县令韩铮是最年轻的一名县令,他向来少言,与常岁宁的正面交流也不多,但每每商议要事,常岁宁总不会落下他。
此刻,韩铮躬身施礼,声音清润却郑重:“海陵县令韩铮,身居微末之职,不敢妄言其它,但凡刺史府下达之政令,海陵县上下定严加施行,如有错漏,韩铮甘领贬罚。”
常岁宁看着这位在旧地任县令之职时,便素有仁名的年轻官员,露出笑意点头。
当晚,常岁宁难得大方一回,设宴在刺史府中招待了众官员,这段时日,她比阿点手中每日旋转着升天的竹蜻蜓还要忙,至今才总算粗略定下江都今后的走向——
接下来有硬仗要打,开打之前,聚拢振奋军心,此乃兵家共识。
宴上备了酒水,酒过三巡后,众人愈发放得开了,这些时日一些因言辞不合带来的隔阂也无声消解,待得出门时,已有先前不算熟悉的官员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离去。
将人都送走后,常岁宁回了居院,头一件事便是换下沾了酒气的官服,她恐再多闻一刻钟,只怕都要醉个仰倒。
喜儿很快捧来解酒汤,只当有备无患。
饮罢汤,盘坐在榻中查看近日来信的常岁宁,嗅着大约是头发上沾着的酒气,不免想到了她给无绝留着的那两坛酒。筆趣庫
常岁宁手中拿着一封还未拆开的信笺走了会儿神,在心里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粗略算一算,人也该到了吧?
或是心有所感所盼,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恰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阿稚入内通传,说是常刃回来了。
常岁宁眼睛立时一亮,之前她正是派了常刃带人秘密回京办事——
她随意踩上一双绣鞋,便迫不及待地往外间走去,见到常刃,立时问:“刃叔,一切可还顺利?”
常刃看了眼堂外,见守着的只有阿稚,才压低声音道:“回女郎,我等得以顺利助无绝大师假死离京——”
常岁宁心中定下,却又察觉到了常刃的异样。
果然,下一刻便见常刃跪了下去,双手捧起一封书信:“但在带人离京之后,前来江都的途中,出了些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