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娘子一起离开,这次母亲终于听到了,因为她的声音太大了,母亲不单听到了,还勃然大怒,将一切恶毒言语砸向她,让她永远不要再回来。
“等等!”
曾浣快步上前,追上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给我一串糖葫芦!”
“不,给我两串……还是拿十串吧!”她眼中包着泪,笑着说道。
买罢糖葫芦,她又去不远处的铺子里买了两只烧鸡,这家烧鸡她幼时每每经过都要咽口水,母亲每月会买一只,但两只鸡腿永远是兄长的。哪怕她多看一眼,都会被母亲瞪视着骂她是“馋死鬼托生”。
她要的一切,似乎永远是羞耻的,贪婪的,上不得台面的。
可是大人说,想要的就凭自己的能力去争,能争来便是她们的本领,非但不为耻,更是荣光!
这些银子,都是她凭自己的本领得来的!
与其想着给母亲买布,给嫂子买首饰,给侄子买点心,给兄长买酒……或许她更该款待自己一次。
她最亏欠的不是母亲,是她自己。
她最需要得到的,是自己的认可!
曾浣拿着买来的东西回到客栈,放在桌上,边哭边吃,直到再也吃不下。
她第一次吃喜欢的东西吃得这样饱,它们原本什么味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满足了年幼的自己,填补了那份亏欠后,她知道了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
她想好了,待回去之后便求大人,让大人报一则她的死讯回来,拿她的赏赐所得作为一笔抚恤银子送回曾家……就这样两清吧。
她不会再回那个家了,她不想被那些人纠缠毁掉,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给大人和刺史府带来甩不掉的麻烦。
曾浣站在二楼客房的窗户前,见外面巷子里有几条狗在觅食,便将剩下的食物从窗户处扔了下去。
那几条狗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欢快地朝她摇起了尾巴。
曾浣破涕为笑,擦干了眼泪。
她抬头,遥遥看向荠菜家中所在的方向——荠菜统领此刻应当正在与家人团聚吃饭吧?
荠菜这边,团聚的确是已经团聚上了,但饭桌上空空如也。
不过也已经饱了,倘若气饱也算饱的话。
荠菜这趟回家,是翻墙进来的。
她回来时发现院门从里头闩上了,拍了几下没人应,便翻墙跳了进来。
进了院子才发现,里屋的门也闩上了,且走近了听,隐约有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