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司或者御史台等地方,杨登也不至于那么情急。
毕竟巡检司跟御史台,都是正经的衙门,他们要审问就审问,无非是公事公办。
但是南衙虽然沾个“衙”字,实际上却是比鬼门关更可怕的地方。
所以杨登才进宫向皇帝求情,虽然看似“藕断丝连”,但他实在没别的选择。
他不是那种冷血绝情的性格,没办法看顾莜进南衙而无动于衷。
虽说他先前已经决定跟顾莜一刀两断。
顾莜离开南衙的样子,杨登看在眼里。
说不难过是假的,别说是跟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竟落在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手里,经受那种非人折磨,也实叫人不忍。
本来杨登以为顾莜去了御史台……事情大概有了缓和机会,也不用他管了。
谁知杨甯不能出头,顾家也不出面,而御史台偏偏又叫人送信说顾莜绝食。
杨登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他,让他始终不能狠心了断。
他去看了顾莜。
短短数日,顾莜已经形销骨立,首如飞蓬。
先前御史台叫了一个婆子,好不容易灌了些米粥给她,却又给她尽数吐了。
所以这会儿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榻上,好像昏迷不醒。
杨登望着顾莜的背影,茫然。
他有种恍惚不真之感。为什么会让他遇到顾莜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孽缘。
假如洛蝶不走就好了,也许他们现在仍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不会跟顾莜有任何交际,顾莜也不至于会谋害杨仪……如今却闹得无法收拾。
而他,好像是所有的罪魁祸首。
洛蝶的不告而别,杳无音信;顾莜对杨仪的狠恶,不择手段;而杨仪的死里逃生,受尽委屈……似乎都是因为他。
杨登怔然看了顾莜半晌,心情复杂地唤道:“阿莜。”
顾莜没有动,杨登又唤了两声,她才仿佛察觉。可仅仅是身子颤了颤,并无其他动作。
假如还有其他选择,杨登真想立即离开,离的天涯海角那么遥远。
他不想让自己如悬在半空一样,难受的无可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