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三两步走到榻前,麻溜儿地坐下,一点拖泥带水的迟疑都没有。
她捏着手指,面上乖巧柔顺,眼睛里却快窜出火星子来,咬牙切齿地腹诽:好了,知道你捏着本宫的把柄了!不用时时刻刻提出来要挟!
闻人蔺听着榻上的动静,唇角笑意更甚,有条不紊地将手拭净,方打开了随手带来的一个锦盒。
锦盒中垫了柔软的绸布,隐隐有温润的光泽流淌。
赵嫣还欲再仔细看,闻人蔺已托着那盒子绕过镂空雕花月门而来,搴帘道:“那药可还在?”
赵嫣默了默,将藏在袖中的白玉小药盒取出,捏在纤细的指间。
闻人蔺笑了,随手拖过小几旁的一张圈椅,坐在赵嫣面前,将手中的锦盒轻轻搁在床头案几上。
借着纱灯的暖光,赵嫣清楚地辨出盒子里的是几根长约一指、小指粗细的光滑玉条,色泽纯净无一丝杂色。
“午时本王见殿下出门,步伐依旧略有生硬,就料到殿下拉不下脸面仔细上药。正巧王府库房里有一块上等软玉,极为温润细腻,想着殿下养伤用得着,便亲自磨好了带来。”
赵嫣正疑惑玉条如何养伤,就见闻人蔺神色如常地从盒中取了一条,另一只手取过赵嫣手中的药盒置于案上,单手打开……
赵嫣蓦然睁圆双眼,这玉条……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说什么检查功课,他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闻人蔺转过脸来,看了衣着齐整的赵嫣一眼。
意识到他在等待什么……
赵嫣双膝并紧,试图挣扎:“我自己来。”
闻人蔺淡然问:“殿下找得准?”
“那……让流萤来。”
“殿下若肯让旁人瞧见自己的这副样子,又怎会拖到现在。”
闻人蔺声音既轻且沉,一针见血,“那宫女再体贴,也是坤宁宫的人。”
赵嫣只觉自己强撑的体面瞬间被看透,露出狼狈仓皇的内里。
她是大玄名正言顺的嫡亲公主,有她自己的骄傲。深处的疼痛仿佛是对她无能的嘲笑,她无法直视,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
她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情绪,从未想过去依赖谁,哪怕那个人是流萤。
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