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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又去坤宁宫给母后请了安,出来后下意识顿了步伐,往太极殿的方向看去。
她屏退流萤和一众宫侍,在无人的宫道上等了小半个时辰,便见闻人蔺迤迤然自太极门下出来。
赵嫣转身,在原处等他过来。
闻人蔺今日穿的是一身暗色文武袖常服,肩阔腿长,映着宫墙黛瓦,仿佛是画卷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停下脚步,漆眸**赵嫣小小的身影,忽而笑道:“殿下欲言又止,是那坛紫罗衣喝完了?”
隐隐浮动的霜雪气息,冲淡了初秋阳光的燥意。
赵嫣轻轻吸气,与他比肩而行:“我就不能为别的事找你?”
“当然能。那猫也一日三餐地喂着,胖了一圈。”
“噢,挺好……”
倒也不是为猫。
绿荫探出宫墙,一片片从他们头顶拂过,时影时亮,斑斑驳驳。
赵嫣拢袖而行,看着身侧闻人蔺如常的神色道:“这两日,你没事吧?你的药……”
“殿下想说什么?本王的药没了,会不会死?”
闻人蔺看着明显一颤的赵嫣,眸中莫测的笑意更浓,“殿下这是,在担心本王。”
“就……随口问问。”
赵嫣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扭头看着墙上两人比肩移动的影子,“毕竟我现在,还得仰仗太傅的庇佑呢。”
“殿下如今红炉点雪,遇事自决,何曾真正仰仗过本王?”
闻人蔺慢悠悠逗了两句,方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回道,“殿下不是常说祸害遗千年么,哪有那么容易死。”
“也是。”
赵嫣认同地颔首,胸中那口浊气霎时松了大半,顺着话茬问,“那,是还有别人给太傅炼药吗?”
闻人蔺慢了脚步,凝视赵嫣装扮成小少年的精致面容。
她那一瞬的如释重负并未逃过他的眼眸,他看到了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类似于明快的情绪。
闻人蔺垂下眼帘,面上树影掠过,明暗不定。他行于深渊,再难承受暖意,可光照过来时,他心中还是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卑劣窃喜。
赵嫣显然误会了闻人蔺的沉默,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