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者相互吹嘘,鸡犬升天,我只觉可笑,哪还有心情作文。”
柳白微这个人有些少年傲气,然说得未必不是事实。
赵嫣道:“所以书上常说,有贤臣不如有明君。”
“谁说不是?日至黄昏,便有阴晦;人至中年,难守清明。若是太子殿下还在……”
顾忌宫门将近,柳白微适时止住了话茬,抱臂思忖许久,方决定道,“不行,即便只余我一人,也需奋战到底。后日经筵,我得想想写点什么,压一压许茂筠的风头。”
赵嫣连连颔首,鼓励道:“那柳爱卿加油,靠你了!”
两人如同道好友般拉闲散闷,各自会心一笑。
长庆门下,赵嫣悄然回首,晚风穿过门洞,灌满她的衣袖,黄昏下满地金红,并不见闻人蔺的身影。
一时不知是空落还是松气。
“殿下?”柳白微唤了声。
赵嫣回神,与柳白微穿过长庆门,各自上车离去。
经筵两日一开,八月十四乃第二讲。
今日皇帝不在,旁听众臣姿态皆稍稍放松。
其中有两课为魏琰主讲,一为书,二为乐,翰墨飘香,琴音流淌,赏心悦目极尽风雅,众人皆陶陶然不知身处何方。
赵嫣端坐在一群摇头晃脑的王孙贵胄间,听身后一名襕衫文官手搭在膝头,随着琴音轻轻叩着节拍,与邻座倾身交耳道:“我单知宁阳侯书法一绝,一幅字价值千金,却不知他鼓琴亦如此好听。”
“宁阳侯精通音律,最擅长的却并非鼓琴,而是吹箫。”
邻座之人便笑道,“你若听过他夫人鼓琴,就知何为流水凤鸣,仙山天籁。”
这点赵嫣甚为赞同。
她儿时有幸听过舅母与舅舅箫琴合奏,印象极深。可惜经筵之上并无女子地位,舅母又心悸多病,鲜少出门露面,想听她一曲怕是难于登天。
书乐课过后,便是周及主讲的《周礼》。
连左相李恪行也拄杖来旁听,顿时殿中殿外的一应朝臣皆起身让路,躬身给这位德高望重的肱骨老臣让座。
作为“东宫太子”的赵嫣也起身行学生礼,亲自请李恪行入座。
两位侍讲交接,周及与魏琰互行文士礼,一名执讲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