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账簿还未看完,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待再醒来时,她已躺在了里间床上,身上的被褥盖得齐整严实,而月门外烛台燃尽,晨光熹微,椅中早已不见闻人蔺的身影。
直到当天下午,赵嫣才明白昨夜闻人蔺的那句“帮你”是何意思。
这次来的是蔡田,朝赵嫣抱拳道:“禀殿下,刘、江二家随雍王作乱,构陷东宫,罪不容诛。今将其抄家查办,所得资产清单在此,依律交予太子殿下处置。”
“给孤?”
赵嫣将信将疑地接过蔡田递过来的清单,刚一打开,便见经折装的清单哗啦啦流泻在地,密密麻麻的小字足足写了丈许长。
李浮和另一个小太监不得不躬身上前,替赵嫣托起垂落的纸页。
“雍王府抄检的资产才是大头,足抵大玄国库一年收入。如今这些只是九牛一毛,按照大玄律,构陷皇子者其家产抄没可赠予皇子抵偿损失,此前亦有先例。”
蔡田三言两语说清缘由,又道,“王爷还说了,就当是奖赏殿下拔除雍王党有功,及经论文章写得好。”
经论文章?
赵嫣想起昨晚闻人蔺看的那份,朝蔡田道:“多谢蔡副将,也请副将代孤向肃王道一声谢。”
说罢,三两下捞起那份长得夸张的经折清单,将其交予李浮怀中,自己大步回到殿中,从书案上翻出了昨夜闻人蔺审读的文章。
那是赵嫣在听了大半月的经筵后,随笔所写的感悟,而今上面写满了遒劲锋芒的朱批,见解青涩或用典不当之处,都被圈注了出来。
这实在是份敷衍的随笔之作,担不起“奖赏”二字,可赵嫣的嘴角仍是不可抑止地翘起,笑意染上眉梢眼尾。
“殿下。”
李浮还抱着那一大堆清单,请示道,“这些……该如何处置?”
赵嫣收敛心神,思忖片刻道:“其侵占的田产土地、房舍等,尽数归还给当地百姓,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再侵占。金银字画及器玩等物折算汇总,我另有他用。”
虽说这两家比不上雍王府一根手指头,但毕竟也是敲骨吸髓的官宦人家,搜出来的钱财数目并不小。
以不义之财,行有义之事,应该不算违逆兄长原则吧?
赵嫣于心中暗道:这笔钱是用来扩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