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如婴儿肌肤般细滑的面料,弯着眼睛看闻人蔺:“你怎么还在鹤归阁中藏了女子的衣裙啊?”
蔡田听了,心中暗答:这还只是其中一套呢。
王爷不知从何时开始,就爱搜罗这些女孩子家的物件,见到合适的、漂亮的,抬手一指就买了回来,置于府中、阁中,偶尔他会坐在椅中看上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人蔺抬手放下了纱帘,慢悠悠走过去道:“试试可否合身。”
蔡田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掩上门扇。
被幽禁的这半个多月,赵嫣一直是以男装示人,今日彻底松下束胸的绸带,换上女子的衣裙,怅惘之余又觉一身轻松。
镜中的少女不施粉黛,一袭鲜妍的织霞罗裙,拥着无瑕的雪貂裘衣,望之如月中聚雪,矜贵无双。
闻人蔺俯身,隔着裙裾将手覆在她淤青未散的膝盖,声音很轻:“能走吗?”
赵嫣点了点头:“能的。你每天盯着上药,早就不大疼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特地起身,在镜前来回走了几步,鲜丽的裙摆随之摆动如涟漪。
庭中残雪脆硬,两队齐整候着的禁卫已等候阶前,赵嫣朝殿门处走了几步,又顿住。
闻人蔺一直陪伴在侧,也随之停下,低醇道:“还有什么没安排妥当?”
赵嫣吸了吸鼻子,忽的转身扑入闻人蔺怀中。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臂紧紧地拥住他的腰肢,说了一个字:“你。”
——还有你,放心不下。
闻人蔺垂目,嘴角有了些许浅淡的弧度。
他伸手扶正赵嫣髻上的一支珍珠步摇,声音平和而有力:“殿下曾许诺本王一场花灯,可还记得。”
赵嫣愣了愣,轻轻点头。
“辩完了,记得践诺。”
闻人蔺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她只是出门谈心散步,不久就能归来。
赵嫣心中安然更甚,抬首明媚笑道:“好。”
天边一线微白,仿若蒙着一层将明未明的寒纱。
禁卫在前方开道,闻人蔺负手“押送”赵嫣,行至宫门下,他望着仍悬在门边示众的那颗首级,眸色沉了沉。
“殿下低一低头。”他忽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