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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身体已渐渐好转。按照平日服药泡足浴, 不出一年身体定能大好。”
平安脉请完,温宁和郑国公一前一后离开养心殿。
殿口即将分别时,郑国公道:“温太医请留步。”
温宁停下脚步, 郑国公走上前。他在殿内的和气笑脸此刻俨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豺狼般奸诈锐利的黑眸。
郑国公压低声:“还要等多久,皇上才能召幸妃嫔?至少多久?”
温宁顺从道:“至少一月。但……”
她的“但”字说得太轻, 郑国公没有听见。
郑国公道:“一月?我知道了。”
时间不多,郑国公心想,他得赶紧让族里的女孩子们准备起来了。
“好好办差,审时度势。以后嫔妃诞龙子时,还需要你来照应。等龙子康健,你和你的家人我自会善待。”
郑国公敲打了温宁几句后,他摆摆手让温宁退下。
正沉浸于算计中的郑国公没注意到,温宁转身时,清丽杏眸闪过一抹充满愤恨的异色。
若不是为了嫂嫂和侄儿, 她才不会贸然顶替兄长“温川”之名,受残害兄长的仇人郑国公胁迫办事。
每每回想起兄长温川无辜惨死那夜,温宁便恨不得割开郑国公的头颅, 啖其肉, 啃其骨……
初春暖风轻拂柳梢。
温宁轻闭杏眸, 她将一切仇恨掩于双眸之中。
养心殿内。
郑国公和温宁走后, 两个小太监将鎏金镶玉的足桶搬到龙床边。
“皇上, 该泡足浴了。”
轻柔的金丝帷帐被太监们卷至两侧,一张金缕沉香木龙床展露于霍飞寒的眼前。
金缕沉香木一克值千金,偌大的龙床由整个金缕沉香木雕刻而成, 极尽奢靡。工匠手艺精湛, 每处细节都栩栩如生。
跪在龙床前的霍飞寒, 甚至能嗅到怡人清幽的淡淡沉香——
可他对着沉香香气无动于衷。
边疆百姓至苦,霍飞寒带兵多年,见多了为争夺一枚铜钱而失去性命的人间疾苦。此刻再见朱门高墙后王公贵族的声色奢靡,他的心中唯有不屑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