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再次醒来时,眼前已经换了副景象。
原本灰扑扑的青帐变成了江南新进的赤烟纱,鎏金鸟纹香炉燃着鹅梨暖香,将红檀木架上的玄色衣袍熏得暖和。
还有她身下的被褥,软绵绵的,显然是用丝绸与新棉絮好,上等的软被。连身上原本穿着的麻衣都换成了艳红的浮光锦裙。
阿赫雅不由得有些迷茫,她这是在睡梦里换了个地方么?
可那裂开几道纹路的墙壁又提醒着她,这里还是冷宫中,那个破旧的小院。
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像是被狠狠摧残过,折碎了又重新组装起来,泛着深入骨髓的酸疼。
阿赫雅只是轻微动了动脚,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比起这个,还有更可怕的——
她猛地坐起身,金器碰撞之声随之响起,悠远清脆。
阿赫雅紧抿着唇,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腕,身躯微微发抖。
她的脚腕上……被戴上了一个金环,由一根长长的索链牵引,死死钉入床尾。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作他想,只有一个谢桀。
阿赫雅狠狠地闭了闭眼,遮住自己眸中的戾气。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随便拴起来的牲畜么?
阿赫雅气极反笑,指尖紧紧攥成拳,心里的寒凉与怒意不断生长,很快泛滥成一片滔天的浪潮。
然而这份不甘愤懑,在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时,便被她尽数压进了眼底。
她不能真的跟谢桀对着干。
这里是大胥,是皇宫。谢桀在这里,就是绝对的权威,生杀予夺。
自己可以倔强,可以耍小脾气,却不能真的踩到谢桀的底线。
否则,就算自己能屈辱苟活,柳奴也会成为杀鸡儆猴的典范,用来威胁自己。
阿赫雅眼中一片清明,思绪百转,只是抿紧的唇,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强行掩住眸底的幽沉,缓缓抬起头。
她的眼尾还残留着昨夜哭泣造成的粉晕,唇瓣被不知怜香惜玉的君王咬破了,配合着锦被遮不住的玉肩与手臂上无处不在的青红印记,更添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谢桀的眼神深了深,缓缓在床边坐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顺着紧绷的金链滑入软被下,攥住了阿赫雅的脚腕,轻轻摩挲。
“喜欢朕给你的礼物么?”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戏谑,唇角噙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阿赫雅猛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