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春没工夫再跟他们耗下去,甩下一句“明早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定要派人混上船,将脸有胎记的那小姑娘给本大人抓下船”后,便急匆匆赶往下游,布置下一个陷阱。 待江老二送走安佳春返回船上,江老三挠头,“二哥,咱怎么办?” 咱们办?凉拌! 江老二痛苦地扶着胸口,泣不成声,“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啊,大哥和兄弟们的仇我报不了,兄弟们大好的前程也要被我耽误了……” 江老三见二哥这样,立刻拍胸脯顶上,“二哥有伤不能下水,明早看小弟的!” “虚弱”的江老二握住江老三的手,感动得泪眼汪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徐乾奎便赶到了船坊,“一线峡的人在南门外守着,你们从东门出镇,那边已经清理干净了。” 林二爷抱拳,“多谢里长。” 徐乾奎还礼,“二爷快船上走吧,迟则生变,小老儿祝您一帆风顺。” 对于行船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一帆风顺最好的祝福了。林二爷登船,招呼纲首启程。 “阿翁,我走了。” 沈戈递上几包药,“这是我让郎中给您抓的药,您照着单子上写的顺序熬,等我得空了再来看您。” 徐乾奎接过药,小声道,“你身上有伤,不用事事都冲在最前头快上船。这一路上能不冒头就别冒头,当心冷箭和埋伏,万事都等养好伤再说。” 船上,沈尚直站在窗边,看着船下这一幕。 站在他身边的陈宏感慨道,“在乌沙镇里人不管老少,都买沈戈几分面子,我原本还觉得他小小年纪能做到那样已是很了不得了,没想到他在镇外也交下了这么有本事的人。” 看着沈戈灿烂的笑脸,沈尚直言道,“这孩子若悉心栽培,前途不可限量。” 陈宏惋惜道,“他吃亏就吃亏在无父无母无家族,凡事都要靠他一个人打拼。” 沈尚直扶须,“他姓沈。” “您老说得对,沈戈姓沈,姓沈!”陈宏先惊后喜,有了这位的栽培,只要沈戈争气,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开船喽——” 因怕镇外水匪听到动静,纲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但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随着他的一声吆喝,船坊纤夫用力将两艘大船拉出船坊。站在岸上的沈戈跳上船,向徐乾奎招了招手,进了船舱。 昨夜进镇时天已经黑了,林如玉未能瞧见这座小镇的全貌。此刻向外望,只见镇内房舍、街道被洪水淹没了大片,坡上未被洪水损毁的人家,几乎家家挂着白布,满眼尽是灾后的悲凉。 在这片悲凉中,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坡顶小道上,狂奔而来。 趁着母亲去茅房,才得溜出家门的徐月凤,用尽全力奔跑,终于跑到坡下,站在被水淹没了半截街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