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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德二十一年,十月十日。
萧濯和萧北珩会面的日子。
沈月晞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瞪着对面的萧濯。
她在邱离明和蒙越这两位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要让武将去当说客,他们都是全身上下一根筋,只能被忽悠的主儿。
两人去劝说萧濯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夫妻俩只带了二十名随从,来见萧北珩。
定北军大营在东集镇外驻扎。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她的心也突突乱跳起来。一会儿摸摸头上的玉簪,一会儿又用手指将月华裙下长长的飘带卷起来,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萧濯一直都若有若无地看着她。虽然整个人像平时一样冷冰冰的,但沈月晞看得出,他对精心打扮的自己格外注意。
若是没有萧北珩这回事,她肯定让他看个够。至于现在……
看什么看,不知道她现在烦着吗。
和上次与萧濯去见梅普不同,萧北珩可以说是他们真正的敌人,尤其是她还经历过卖药方的风波。
“夫君,你真的有把握?”她忍不住出言问道。
萧濯坐得笔直,一袭白袍显得翩翩若仙,听到她问,微微笑道:
“你我相处日久。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么?”
“知道是知道,”沈月晞抬起手来扶了扶发髻上的玉簪,彩云镶边的衣袖沿着她雪白的小臂滑下,“但就是担心啊,萧北珩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萧濯很多时候都看似冒险,却总能化险为夷。她也清楚,萧濯是在极为了解敌人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并非无脑赌博。
可是萧北珩在她眼里是个捉摸不定的人。总感觉他上一秒还笑呵呵地举杯劝酒,下一秒就会摔杯为号。人无完人,她真担心萧濯会一时走眼看错。
“并非如此,”萧濯起身,将座位上的棉披风拿起来,“任何敌人都有他的行事方法。有时你感觉他反复无常,只是你不明白他的行事方法而已。”
“难道一个杀人如麻的坏蛋也有行事方法?”沈月晞不服气地反驳道。
“当然,”萧濯为她披上披风,贴心地系着,“比如我伏击丹目疾,是因为知道他是个急性子的莽夫。偷营苏摩奈,是知道他依仗军力不做防备。挟持多玛王,是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