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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月晞走入乱糟糟的大帐,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掩住口鼻,抬眸看向坐在帅案后那个落寞的身影。
萧濯,还是那个男人,却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他曾一尘不染,身姿挺拔。他曾气势不凡,卓尔不群。他曾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百战不殆,令敌人闻风丧胆。
这一切都没了。
现在桌案后坐着的,只是一个意气消沉的男人,一个借酒浇愁的男人。血迹斑斑的衣衫没有更换,外面仅套着她送给他的内甲。
“夫君,”沈月晞向萧濯走去,对他伸出双手,“我回来了。”
她现在才明白,萧濯并不是神。他坚强到让人惊叹的外壳下,其实是脆弱得如同玻璃一样的内核。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凡人。面临不可承受的打击时,和任何凡人一样会垮掉。
听到她的呼唤,萧濯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混浊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将手中的酒瓶往桌案上一顿,道:“你……你为何回来?”
“我回来找你。”沈月晞绕过桌案,在他的身边跪了下来,双手握住他的手臂,心疼地看着他曾梳理得一丝不乱,如今酒气扑鼻乱成一团的墨发。
“我们已经败了,离开这里吧,”她温声道,“他日还能东山再起……”
“别开玩笑了,”萧濯将手一挥,甩开了她的双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有东山再起了,什么都没有了。”
沈月晞看他意志如此消沉,心中也难过万分,双眸掉下泪来。问道:“之前不是比现在要狼狈的多吗,钻山洞,睡草铺,被人到处追杀,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都不曾如此颓废。”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萧濯站在大帐中间,举起酒瓶,仰头往嘴里倒,却只落下几滴。
沈月晞刚想说话,帐帘晃动,一名武将急匆匆冲进来。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道:
“昭王,定北军已经把我们的后退路线完全封死了。”
萧濯将酒瓶丢在一旁,道:“他本来就会如此的,我早就知道萧北珩会这么做的。他是个善于抓机会的人,呵呵……南屏是怎么失守的?”
“西凉军北上,并没有支援南屏,而是作壁上观。南屏守军全军阵亡,蒙越将军战死,宋臻军师投敌,”武将头垂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