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继续向下一个骑兵冲去。他知道铁浮屠的可怕,也知道只有他的燕阙剑可以伤害这些骑兵,他必须阻止这些骑兵冲击他的军阵。
下个骑兵没有注意到萧北珩,正背对着他在用长戟刺杀,萧北珩策马与他交错而过,一剑削掉了他的首级,那名骑兵血如喷泉,从马上倒栽下去,连战马也一并拖倒在地。
萧北珩继续砍杀,砍杀视野里每一个穿着黑光铠的骑兵。他的乌骓飞快,没有人能从他的剑下逃走。他的剑术高超,也没有人能抵挡他的攻击。他纵马在骑兵中冲杀,像一尾金色的鱼在黑色的湖水中游动,妄图喝光整片湖水。
砍砍砍砍砍……
不知砍了多久,他的手臂开始酸痛,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渍得眼睛刺痛,胸口闷得像要爆炸,手中的燕阙剑变得沉重无比,每挥动一次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喘息着勒住战马,他回头看向他冲过来的路。一路都是死尸,穿着黑色甲胄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路上,披着甲胄的战马倒在地上嘶鸣,徒劳地刨着四蹄,无法起身。
也许杀了有上百人,他从未杀过这么多……然而黑色的骑兵依然到处都是,依然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他毕竟不是神,哪怕对方什么都不做,他也杀不了五千人。
他仓皇四顾,在东方,边关军骑兵已冲散了晏义隆率领的步军,魏良冲入阵中,一枪刺死了晏义隆,晏义隆手下的兵卒失去主将,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边关军士兵追上逃跑的兵卒,成片地砍杀。
他又看到乐山城下,萧濯率领士兵把他手下的军队冲得七零八落,就像狼群冲入毫无反抗之力的羊群,羊群只有惊慌逃窜的份。焦庸滚鞍落马,趴在地上磕头,正求对方饶他不死。wap.bΙQμGètν.net
再看自己的周围,原本追随他的士兵已所剩无几,代表天子身份的御旗已经倒在地上,马蹄纷纷踏过。活着的士兵还在和敌人交战,兵器的撞击声,受伤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响成一片。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要是他能杀光五千黑骑兵,那这场仗还能赢,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败了。
这可怕的念头一旦从心里升起,立刻就让他恐惧得无以复加,双手开始剧烈颤抖,抖得像筛子,调转马头便向大营冲去。
他不敢想象失败的后果。羌林视他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一直都欲杀他而后快。沈蓝的手是被他砍断的,沈蓝夫君的脑袋也是被他砍掉的。他当着西凉女王梅黛的面,杀死了纪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