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来了几位长辈,坐在张家里跟张欢母亲说了很久,最后还把张欢二叔拉了过来,于是最后事情就定了,张欢父亲留下来的那块田,由二叔和族中几位长辈共同租了。
这田,就一年年地租了出去,没有签字画押,没有去官府报备,田还是记在张欢父亲的名下,税自然也要张家自己去缴了。
要说租金嘛,就是每年年关时,张欢二叔背来的一袋粮食,根本就不够吃上一年,更比不上原来张秦氏一个人自己种田时的收获了,而且每年这袋粮食都越来越少,问二叔,二叔也没办法,都是族里的安排。
>家里吃的用的越来越紧张,桌子凳子,锅碗盆瓢,大多压在了典当行里,典当行是村里最富庶的邓家开的。
这些家具用品按说还是值些钱的,但按照盖沙口的规矩,不能卖给行商,所以张秦氏只好把东西卖给邓氏典当行,可典当行不愿意花钱买,只愿意给一点押金,只够一天吃的米钱。
如果想多一点,也可以,那就得押死当,当然,死当的金额比起直接卖钱也是差了很多。一开始张秦氏还想着赎回来,不愿意直接做成死当,周转过来以后就赎了回来。
可次数一多,这典当赎当一来一回就得亏上许多钱,张秦氏再也赎不回家具了,她还开始典当自己的嫁妆,不用说,邓氏典当行出的价钱还是低得令人发指。
张秦氏的嫁妆都典当光了,还腆着脸到娘家去借点粮过日子,但眼见着房子里越来越空,张秦氏和张欢的脸也渐渐枯瘦了起来。
张欢有时候饿急了,也不敢跟母亲说,只是自己去烧一壶水,用凉开水填肚子。
夜深的时候,张秦氏常常会在房子里哭,她不敢让儿子听到,哭得很小声,但张欢都听得见,他心里难受,他一看到母亲掉眼泪就难受,所以从来不敢不听话,生怕母亲伤心,晚上又一个人哭。
他也会哭,一开始张秦氏听到了,就过来看看张欢,张欢都假装自己做噩梦,后来,张欢学会了淌眼泪不出声的窍门,张秦氏就再也没发现张欢在哭了。
张欢今天又在放牛,他又偷偷把牛带到了私塾外面,那里的草其实不多,主要张欢老把牛带到这附近,草也长不了这么快。
张欢任由老牛自己去吃草,他累了一个早上,都在帮别人打谷子,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就躺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他